“皇上,有道是’欲速则不达‘,这征战一事不可草率处置,须得细细思量,找出一个万全之策,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彩公主不是曾在海南当过几年王妃吗?她应该对海南的情况很熟悉。皇上不如去找一下公主,也好先知己知彼,再制定对策也不迟。”
“也行,只是这两天皇姐天天都在坤宁宫陪着晴子,恐怕也没有心情管这些了。晴子这两天身子好像不大舒服,身边总得有个人陪着才行。我再想想吧,洋平你就先去看狐狸好了,回来把情况告诉我。”
“是。”洋平点头。他最近简直成了那两个人的传声筒,两方还都不准他把真话讲出来,天下这样的传声筒倒是少见了。洋平心里虽很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苦笑照办。
门闩一响,偏殿门板被从里拉开。樱木和洋平走出来,一抬头看见一个人正站在大殿里,身材短小精悍,身上穿着朝中官员服色。
“宫城?你在这里干什么?”洋平惊问道。樱木也是一呆。
“皇上,水户将军。”此人正是兵部侍郎宫城良田。宫城对樱木深施了一礼,说道:“皇上不是说,只要有人想到了对敌方略就来找皇上禀报吗?为臣已经想到了,所以特来对皇上讲明。”
洋平道:“可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可以先考虑一下写份折子明天早朝再奏啊。现在说是不是仓促了些?”
“一点也不仓促。这想法只是一时灵光闪现得来,如果不趁轮廓尚且清晰时说出来,到了明日就不一定能说得出口了。”
“你说吧,朕听着。”樱木看着宫城,用的是审视的眼光。
宫城平了平心绪,道:“海南此次行事显然早有预谋。不管我湘北作何反应,海南早晚一定会出兵大举进攻,要想避战求和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公开作出迎战准备,在开战之前也对敌国起威慑作用,不令我湘北遭人轻视。陈兵边界之后,不可轻易出击,只需整日操练,同时派人熟悉周围地理环境,已备不时之需。待到海南耐不住性子出兵进攻之时,便故意放海南兵力入境,将其引至地势险要之处将其歼灭;亦可声东击西,使其迷失目标,等到敌军人困马乏,然后一击可破。时日一长,敌军在此占不到便宜,自然士气大衰,若再不退兵,便可为我所乘;若其退兵,我军便可一鼓作气在后追击,然后见好就收,防其反噬,外辱就此可解。我湘北向来多精兵良将,到时候定能和海南大军周旋到底,不辱使命,望陛下明察。”
宫城一口气将话说完,只等着樱木表态。一时间周围空气好像都凝结起来,连时间都停顿了,只为等那决定命运的一句话。
过了许久,樱木这才开口:“把海南大军放进来,然后关门打狗。宫城,你竟敢把敌军放进国境,实在令朕佩服。不是谁都有这个胆识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可你是否清楚你这一招是在行险,万一失败,将致国家于何地?其他人又怎会答应?这些不知你考虑过没有?”
“现在也只有此法可用。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如何?”宫城回答,字字铿锵,毫不犹豫。
樱木点点头:“说得好。你先回去,容朕考虑一二。”
“谢皇上。臣告退。”宫城一躬身,随即离开了大殿。
樱木朝大殿前漆得朱红的厚重大门望去,突然问道:“洋平,皇姐回来已经有一年多了吧?”
“是啊,一年多了。”洋平回答。转念之间,他想起了一件事,忙问:“皇上,难道是彩公主和宫城大人的事吗?”
樱木笑道:“还能有其他的吗?皇姐和宫城都等了这么些年,也该苦尽甘来了。上一次皇姐远嫁海南,我没有拦住。这一回绝对不能耽搁,等这场仗一打完,我立即就给他们两个赐婚。”
“可是皇上,彩公主她自己还没有提这件事,你冒然把它挑出来,这不太好。”
“不用担心。皇姐她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她要是知道了这事,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大大感谢我。我可是个天才,天底下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这次当一回月老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樱木说着便得意起来,好像又找回了一些身为天之骄子的自信感觉。
“是,皇上圣明。”洋平笑答。他现在的口气里满是善意的嘲笑,可听在樱木耳朵里却不知有多打击人。
“洋平,你态度好一点行不行?我现在可是好不容易这么高兴。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咱们一块儿出去走走。”樱木虽有抱怨,可一听声音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好的不得了。
“皇上,去哪儿?”洋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说着要自己去流川家里看一趟,现在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