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日夜操劳不再只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不再只是为了天下百姓疾苦,更是为了那个一天到晚总是笑哈哈等着自己的人,只要看到他笑着,心里就会温暖起来。从这里开始,就和他站在一起,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看着他渐渐成为一个真正的合格的君主,也任由自己的心开始一天天的陷下去,直到万劫不复。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你知我懂我,我亦知你懂你,两心本相通,可为何你我心情偏偏不能为世人所解?长久以来,你我总是压抑着内心的情感,虽然互相都知晓对方作何想法,但从来不向对方说起,即使有所耳闻,也不过借他人之口言之。一片光明,一片坦荡,却只能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笑柄,一片深情,也就更无人知。
仙道说的没错,我是太放不下了。可是到此地步,我又怎能放下,放弃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到这般地步,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但在此之前,至少要让我帮你打赢这一仗,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眼前纱灯内烛火一闪,渐渐变得不再清晰,最后什么也看不清了,只剩下一片鲜红,然后光线慢慢暗下去,耳边似乎还有一样的不清晰的呼唤,那个声音似乎还在喊着:“流川大人!”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振作起来,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作完。可是现在真的太累了。算了,就先睡上一会儿吧。樱木,或许在梦里,我可以见到你。
案头上雪白的纱灯不知在何时绘上了几点寒梅,美的艳绝,美的凄绝。
“报——!”随着一声喊,一员小校跑进了樱木的御帐。“启禀皇上,京中彩公主有书信一封,来时公主曾一再吩咐,请皇上亲自拆看。”
“知道了,拿来我看。”樱木接过信,顺手撕开了信封,抽出里边信笺。
越往下看樱木眉头锁得越紧,一派迷茫神色。彩子这封信里也没有说什么国家大事紧急军情,更不像是普通的家书。所有的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如果说有什么集中的意思,里边道歉的话反而更多一些。
“皇姐在把信给你的时候还说了些什么没有?”樱木读完信,问道。
“回皇上,没有。”送信者答得似乎有些迟疑。
“皇上,怎么了?”洋平这时正好打外边进来,看到樱木露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好奇。
“洋平,你来得正好,来帮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樱木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朝洋平招着手,把信递了过去。
洋平接过信,看的也是一头雾水。忽然洋平好像想起了什么,朝送信人问道:“你送信来的这两天,京城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没有特别大的事情,只是……”送信人抬头看了看樱木的脸色,继续说道:“流川大人病倒了。”
“是吗。”樱木并没有很吃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就连水户洋平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樱木。“没事了,下去吧。”樱木挥手把来人遣退。
“皇上!”洋平话音中隐隐带了几分怒意。
“洋平,你先不要说话,先听我说。”樱木挡住了洋平话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听到狐狸病倒的时候反应太冷漠了?你低头了,证明我没猜错。可你也不想想,狐狸病了,还有谁能比我更担心?洋平,你和狐狸两个那一阵子可是把我骗得好惨,谁都不瞒,就诚心把我蒙在鼓里。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派人到太医院打听了一下,你们就真把我骗过去了。你后来编的那些个理由是在哄谁?就连三岁的小孩子你恐怕也哄不了。不想戳穿你是因为怕狐狸知道了不高兴,你以为我怕什么?我还会去怕谁?”樱木越说越激动,脸已经涨红。
“皇上,莫要动怒。你身上的毒刚刚压下去,太医说了,因为用的不是对症解药,必须静养百日,指挥阵仗尚可,但千万不能过分使力动怒,否则毒力攻心,到时候就无药可治。转还丹没有第二粒,这也算是流川大人一份心意,皇上切莫辜负了。”洋平无言以对,只好回避。
“你别转移话题,洋平。狐狸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不奇怪。照他平时的做法,就是铁人恐怕也要累垮了,又何况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真不知道平时派在他身边的那几个混蛋是干什么吃的。”樱木本来想把流川大骂一顿,但终于还是不忍心,只好迁怒到别人身上。
又过一阵,樱木的怒气已经差不多平定下去了。其实他又何尝真的生气了,他只是心痛,流川枫怎么就那么不会照顾自己,害得他纵然在千里之外也要悬着心。可总不能就因此而责怪他,毕竟他这样做也是为自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