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114)

对谁都闭而不见。龙御夜隔几日会到来将军府,我也借口身子不舒服不能面圣。他也不难为我,只留话将军府的人小心伺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

我不知道将军府的众人在看到他这位帝王时常临驾龙煌灼不在的将军府的惊愕,不知道可会因此而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倒也是,流言,宫中原先就有。

不过后来万忠双管齐下,无人敢提,成为了宫中的禁忌罢了。

若非如此,曾与龙御夜夜夜同寝的事,早该闹得满城风雨。表姐与龙煌灼也早该知道了。龙煌灼倒是不在乎,可表姐呢?

一向心思单纯的表姐,上次亲眼见到她只观龙御夜的眼神,也知占连成和慕容晴求见龙御夜为的是辞行的事,没待龙御夜吩咐,她已经会意,吩咐和乐殿设宴为两位贵宾饯行;面对慕容晴的挑衅,她应对自若,从善如流。

婚后的表姐与昔日的相府千金判若两人,那日龙御夜无意间道出我不喜甜食时,她明明已心中生疑,却随即云淡风轻地化解了尴尬。

她当真对什么都不知道么?她暂且只是起疑,未得证实,因而不动声色罢了。

再与龙御夜有什么牵扯,只会让表姐对此事越发生疑与肯定。

该彻底地断了龙御夜对我的念头,该断了!

如此萎靡憔悴地过了半月,宫人传旨,说皇后娘娘独自在宫中很是百无聊赖,让我进宫陪伴皇后几日。

很显然这不是龙御夜的意思。龙御夜绝不会通过表姐与我的情谊将我召进宫以慰相思。表姐有意见我,是知道了龙御夜对我的情感么?

自己将以什么身份面对表姐,怎么好意思见她,与表姐那么亲密的闺中关系,如今这事……情何以堪?

还未进宫,我已是自乱阵脚。

而就在我将要进宫去陪表姐的头晚,正烦闷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抱着抱枕,支着下颚冥思对策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强行踹开,当我惊愕地看去,当龙御夜一身龙袍疾步走向我时,我更是惊的瞠目结舌。

这么晚了,强行闯进我的寝房中,他……他想要做什么?

又惊,又惧,因表姐的关系,我对他又怒又怨,眼见他过来意欲将我从床上拖起,我情急地将满床的抱枕掷向他,惟恐他靠近我一寸。

满床的丝被、抱枕被我掷下床,龙御夜被我弄的狼狈不堪,我也好不了多少。仅着了寝衣的我没了丝被的遮掩,虽不至于春光外泄,却也蓬头散发,活像个疯子。

也顾不得自己的仪表了,只求不让他染指我一分。

他自一进屋来,就面色沉重,因为表姐的召见将我弄的精神错乱,也便没在意到他的异常。这时见他的惊怒不下于我,我一时愣怔之际,已被他强行拖下床,才要挣脱他,他已转身冲我吼道:“给我冷静下来,再迟片刻,你连太后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一句话如同一瓢冷水将我浇醒,我颤抖的,不可置信地确认:“你说什么?”

“太后吞金,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他黯然地看我一眼,已将失神的我扯到了屋外。

我浑浑噩噩地被他捞到他的御马上,他一扬马鞭,策马直奔往皇宫。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全身止不住地颤抖。面色早已在听到母亲吞金的时候惨白如纸,嘴唇也克制不住地哆嗦着。

秋天的夜晚已经是很冷了,千里驹一路往皇宫的方向狂奔,夜风拂在我本就冰冷的脸上让我的脸更像极了一块寒冰。龙御夜一路紧紧地拥着我,感触着我的哆嗦颤抖。他脱下他的明黄披风裹在我的身上,我还是很冷很冷。

心里早因恐惧而绝望透顶,像是置身黑暗的洞穴,爬不出来,又见不到光明;更像是不会游水的自己沉浮在海底,没有了呼吸,那种连胸腔里都闷进了咸湿海水的窒息。

不会哭,也忘记了该怎么流泪。直到在慈宁宫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母亲时,我才哆嗦着唇,艰涩地唤出了一声母亲。

齐宕早让宫人带离了开来,龙御夜似知母亲有话对我说,遣退了宫人,携了表姐的手一起候在了内寝外。

我一直看着冷汗涔涔的母亲,看着她不时吐血,悲悯而怜惜地用那颤抖着的手抚摩着我的脸:“这是……娘与你爹爹的定情信物……你爹爹,齐国人,名叫高……粲。”

母亲抚摩着我的脸的手,无力地垂落。

母亲阂目的那一刻,我在胸腔里疯狂地喊着母亲母亲……可是喉间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泪腺也干枯了,一滴泪都掉不出。

我是那么地冷静,那么地镇定。

甚至冷静地从地板上拣起母亲左手垂落时掉下的那块玉坠,原先包裹着那玉坠的一张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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