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154)

子郁的眼中蕴着流光溢彩,笑意点点,“天时、地利和人和,无衣倒也深谙兵法。嗯,是个好的退路。不过……临阵逃脱,我从来没有过。”

我一时倒也无话可答,明知子郁是兵行险着,看着子郁,见他皎如清月,长发飘飘,泛出润泽,抱住他,笑道:“我不离开这里,我们祸福与共。”

子郁径直说道:“几个月前,我在江南购置了一处别院,地处偏僻,甚是清静,是个暂时隐居的好地方。一个月后,不管此次战役的胜负如何,我必去江南接你。到时候,云游天下,晨昏相伴。”

“无衣,我会分派一千高手护送你去江南。”子郁将一块兵符交到我手中,“拿着它,路上若遇周国人为难于你,你只管用此兵符在江南调兵,或请求江南王排忧解难。”

低眼看着手中的兵符不是作假,我疑窦顿生,“你怎么又调遣大周军队的兵符?”

子郁一怔,隐晦地应道:“还记得上次我用赈济齐国江北百姓的米粮赈济了江南灾区么?条件便是若我有所需,周公无条件借兵于我。”

也未起疑,只道:“既如此,不用谴派一千人护送我,你留于江北对抗高崇的属下本就不多。”

子郁笑道:“他们俱是能以一敌百的好手,两千人应敌高崇的二十万大军,颇有胜算。”

我低头道:“我真的不能留下么?”

“无衣!”子郁言辞一厉,果决之色油然而生,“你留在这里,我必分心,你离开这是非之地,我才能心安。方可无后顾之忧,放手一搏,背水一战。”

“你是说,我成了你的累赘么?”含笑看他,面容上早多了湿意,唇边一滴苦涩沾唇,方知泪如雨下。眼前瞬间朦胧起来,此刻面前俊雅男子的面容,也仿若水中月,镜中花。

明知他是为了更好地保全我,却也禁不住有些怨恨他。

“不要哭,即使胜不了高崇的二十万大军,我也自能保存实力全身而退。到时候,自会平安地回大周接你。无论成败,一个月后,我必归!”

“我们已经分别了三年多,”抬睫看他,我灿烂的笑道:“终是聚首,以为从此两情相依再不分离。说好了从此祸福与共,你到底又再一次离我而去………上一次是三年,这一次,你以身试险,明知两千人马对敌高崇的二十万大军险恶重重,你却一意孤行……”

“无衣,不要怕,相信我,我定平安去往江南接你。”子郁怜惜地接住我的泪,无奈竟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掉在他的手心里。“不要哭了。”屋里那样的安静,温热的泪珠却啪嗒啪嗒地响在两个人的心里。

睫下的温热直滑入脖颈,那暖玉被洇得黏黏的,我方记得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她与高粲的定情信物。

接下玉坠,勉强控制住心神,我的眸光锁住他,“这是我娘临终前留下的。”放在子郁的手中。

此玉坠的渊源他也是知道的,子郁动容看我,“你母亲的遗物,对你意义重大,不可随便送与我。”

我眼中晦涩,“子郁一个月后会陪我一起去找我父亲,这个玉坠,送给子郁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本是爹爹和娘亲的定情信物,我便送于子郁,誓天不相负。弃掷今何在,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子郁恋恋地看我,时间停滞不前,一时温情四溢:“人生长远别,孰与最关亲?不知知音者,谁怜长叹人。”

我勉强一笑,“这一月,若见了那异乡花草,再休似此处栖迟。”

子郁忍俊不禁,“再谁似无衣?我又生此念。”

“公子,码头的船只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送无衣小姐离开了。”李鹤的声音从房外传来,房中二人都是黯然。

意识到事情再无回旋的余地,忽地扑到子郁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寝衣,他低了头。一点一点地抹平了适才情潮暗涌我的衣衫稍显褶皱的地方,系好我的衣带,俯身在我的胸颈处流连,密吻。

“别赶我走…………”

我哽咽的话,忽然惊醒了他的神志,他抬身决然看我,半点不复那温柔谦恭的性子,毅然道:“你必须离开!”

话毕,一时手中取过那件狐裘大氅,披在我的身上。将我从床上扯下,我赖着不依,他打横将我抱起,我一路捶打他紧箍的胸膛,他大步流星,直去往魏国公府外。

一路上,缤纷的雪花溅湿了我的面容,再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我的子郁啊,你怎狠得下心?

到了魏国公府外,上了早就等候多时的马车。

马车“囵囵”地往江北的码头前行,想是怕我再胡闹,子郁一直将我紧抱在怀里,一路握着我的手,紧的捏的我的手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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