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254)

我看着他,平复了喘息后,才道:“我想去漳州。”

他没作声,只是沉默着,周身环绕的冷然气流开始阴沉压抑。许久,才道:“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再度坚决地道:“我想去漳州。”

“好。”几个字出口,竟是说不出的沉重,“我陪你去。”

……………

第二卷 帝心悠悠 第七十八章

随行的大内护卫只有五十人,另有五百人在暗处跟着。

我知道,我若不要龙御夜随着,他定然不会允许我怀着孩子去漳州的,便也没拒绝他同行的意思。况且那些叛国乱党是龙天浚的人,龙御夜私心里,也是想亲自去漳州一趟的。

随行的人还有慕容晴,在宫里她快闷坏了,自然要和我们一同前往。

因为怀着孩子,我不能骑马,马车慢慢行着,脚程便慢上许多。一路上,龙御夜依是少言寡语的,这才发觉,这几个月来,他都不喜欢说话。

如此,差不多行了半个月,才到漳州附近的城池。当晚在行馆歇息,意欲第二日进漳州城。当地的知府来拜见龙御夜,龙御夜只问了漳州城里的情况,便沉默不语,也不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

翌日行往漳州城,路途中遇上了一个私塾先生,见他徒步行步,便带了他一起上路。知道我们是从京城去往漳州的,不由诧异地道:“漳州城里乱着呢,你们去漳州做什么?”

慕容晴哼笑,“那你又去漳州做什么?”

那先生道:“我是漳州人嘛,奔了趟亲戚,这不现在回家。”

我懒懒地拿出了母亲绣了《无衣》的那诗看着,想着兵荒马乱的,心里不由哀愁。

那先生瞥眼见到我手绢上的那诗,又见我的神情,不由有感而发,“小姐为何郁郁寡欢,莫非也是看《无衣》看的?漳州城里有位怪人,每天闲暇时分就一遍遍地吟诵着《无衣》,吟着吟着就哭了,唉…………

龙御夜、慕容晴、李展翼等人俱是一怔,我的心跳也瞬间漏跳了一拍,“那人…………是不是名叫高粲?齐国人?”

那先生道:“倒是姓高,具体叫什么名,是哪国人,他的来历,没有人知道。只隐约听说他在漳州住了十多年,初来漳州的时候满身是伤,大家都猜测他是从战场上逃回来的。我们漳州人知道他的,见他每天都念诗,都叫他高诗人。”

李展翼已经取出一袋金,作揖道:“烦请先生带我们去见见那位高诗人。”

那先生应下了,金子却没收。

接下来,那先生便给我们讲述那位高诗人。

高诗人没什么正业,以给东家做活计为生。身材高大,看起来像位武人,实际上却不能武。约莫四十岁的样子,模样很是俊美。这些年来多有不嫌弃他身份,看上他相貌的女人要倒贴嫁给他。他始终孑然一身,性情孤漠。从不沾染胭脂女人。旁的人有钱上青楼,他有钱便买个不醉不归…………

一路上,大家都听着那先生说话,没人插嘴。不知不觉便入了漳州城,那先生道:“他住在釉子巷的,我送佛送到西,便把你们送到他家吧。”

万忠捻着兰花指,连声称谢。

那先生嗟叹道:“高诗人这回是遇到贵人咯。”

…………

如此又行了半日,经过了几个镇子,方到了那什么釉子巷。

才进釉子巷,我已有些忐忑地问龙御夜,“我长的像我母亲么?”

龙御夜淡淡地看了一眼,“不像。”

微微失望。那人若真的是高粲,我长的像我母亲的话,只怕他一见我就知道我是他女儿。又没人见过高粲,我又不能问我长的像不像高粲。但愿长的像他吧。

嗯,长的不像也没有关系,我还有信物不是么。高粲与母亲订情信物那玉坠,还有这方手绢。这才记起那玉坠在子郁的身上,齐国一别时,我就将它送给了子郁。

没事,手里的这手绢已经足可证明我的身份。

一路遇上来来往往的这镇子上古朴的大周百姓,便没乘马车,就连那五十个在明里护卫的侍卫,也化整为零,与我们保持了一段距离。不然该吓着百姓了。

万忠,连翘,李展翼,慕容晴,龙御夜和我,以及那位教书先生,径自去往高诗人的家。

看高诗人家的家门,已可想知这不是什么显贵人家。甚至甫一走近这巷子,就感觉的到住在这里的都只是普通百姓。

见大门关着,那教书先生叩了叩门,叫道:“高诗人,高诗人,高诗人在家吗?”见里面没有人应,那教书先生又叩了几下门,“哎,高诗人,有人找你…………”

没把高诗人惊动出来,倒是惊动了左邻右舍,见我们一行人气质不俗,衣饰更是华贵,又懿范彬彬的。釉子巷的人不觉间也礼貌了几分,告知高诗人去员外家做工了,大约要黄昏时分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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