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菩提劫(44)

我自知自己的心硬的像块石头,很难有人能走近。有了天君这样的爹,我对男人的感情都不会抱什么期望,什么天长地久都比不上一时的天雷勾地火。

他听见我说出最后这句话,似乎很是感兴趣,眸子里灵光一闪,问的却是一本正经:“你喜欢天雷勾地火?”

我向来不喜欢矜持,看了看山上野糙滚滚,笑道:“喜欢的紧。”

离络本是半躺着身子看书,听我这样说便一手把我拉到他怀里,笑得很是暧昧,一点也不符合他一贯的高冷人设:“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这地火能不能受的住我这天雷?”

我干咳一声,手指划拉着他缺了一截肋骨的强劲腹部,笑道:“你怕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我喜欢做天雷,你做地火……”

他拦在我肩上的手顿了一顿,眉头微皱:“姑娘口味甚是独特……”

那三年,我把他照顾的很好,精壮结实,年富力强,咳……作战也很是神勇……

我不提回去,他便不提。离络是个聪明高傲的男子,与我一般不喜欢装糊涂的,可是唯独在这一件事上,我们有了谁也不说的默契。

夜里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伸手探进他的衣衫去摸他的肋骨,他微微颤了一下,鼻息渐重,却只是伸了胳膊把我揽进怀里,低头嗅上我的发。

我心里觉得有些疼痛,我和他终是要回去的,为这三年的逍遥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天是他的寿辰,我早早起来为他做了一碗野荞麦面,他看着我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嘴角,显得愈加风流倜傥:“既是我的寿辰,总应该是我说了才算,我要向你求一件贺礼……”

却听得外面一声□□,瞬间没了声息。

他挡在我前面冲出去,只见一个鬼族将领已经悄无声息的倒在了荒郊野岭里。

因为时常有些神族或鬼族来犯,离络早在俊疾山上设了防,一般神魔近不得跟前,这个鬼族将领的功力许是不浅,竟然冲到了山顶,却还是倒下了。

我默着声同离络一起把他葬了,离络用刀工整的刻了块牌位给他竖起来,我才知道,这人叫灼殇,是待离络最亲的叔叔。

离络是从不掉泪的,在人情上也是尽可能的淡薄,那晚我知道他假寐直到天明。

第二日清晨,我把两个人种的野果子树全拔了。

他眸子里的森寒能杀死人,可是我不为所动。

“还有月余这果子便长大了,你又是何必?”他终是说。

“既然不可能再回来,还是把一切念想断个干净的好。”我的手指被野果子上的刺刺出血来。

他不由分说拉过我的手指瞧了瞧,冷声道:“你还是信不过我?信不过我愿意此生待在这里和你终老,信不过我可以把你保护的很好?”我流着血的手指被他捏的生痛。

他说我不信他,我怎会不信他?这三年来,我们避居俊疾山,腹背受敌以一挡百的时候也不少,我从未怀疑过他会护我周全,觉得即使就那样死了,也必是我最喜欢的死法。可是我从来不是个乐意让别人护着我的主,况且天庭里还有我的母妃,虽然我对她并没有多大感

念,可是她生了我,我的命便是她给的,我死了也就罢了,如今我既然还活着,就有回去维护她的义务。

离络在这件事上固执的像个孩子,我不晓得他是真的不肯回去还是不肯认输,他几乎把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都说了,而我也把能用上的招数使尽了。

他固执的要同我成婚。

我相信,俊疾山上的离络是最称职的夫君,没有一个女子不愿意做他的新娘。

他仿着民间的传统剪了大大小小的红色喜字,微笑着贴满了整个茅屋;他用桃木刻了支杜鹃挂上我的脖颈;他做了漆木的桌椅和雕着凤凰图案的c黄榻;他把我的衣角与他的衣角挤在一起。

他侧了头看我,那是我见过的属于一个男子的最美的笑容,温和的融化所有的不甘和凄楚,薄唇轻启:“我终是要娶你的。”

我听着他声音微颤,心里痛的要撕裂开来,我是一百个一千个心想和他厮守的,厮守在这荒郊野岭里,直到芳糙萋萋,白骨成灰。

我抬起手来,抚上他的脸,我笑着说:“好。”

那天夜里,我燃起最好的迷魂香,闻了那香,一般神魔总要睡个半月有余,内力深厚的也得昏睡三天三夜,我很放心。

我脱了自己衣裳,把袖子塞进嘴里,把灵力聚在指尖,向自己的腹部伸出手去……

既然说了不留念想,我得把欠他的肋骨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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