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心做鸳鸯(100)

他二人无法,也只得陪着叶初尘坐了下来。

今晚东海门款待群豪,在院内包括大厅摆了三百多桌酒席,不久之后便被坐满。第一道冷盘上来的时候,只闻得“嘭”的一声,谢描描扭头四下去查看,头顶却被敲了一下,她抬起头来去看之时,只见得天空中火树银花,眨眼即逝。紧接着又一道焰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炸裂开来,绚烂异常,消失的却也异常的快,令人心生无限惆怅。

她看得目不暇接,若非左右两边坐着叶初尘与关斐强拉着,她定然会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来。正看到热闹之处,闻得海家仆役呼道:“秦庄主到——”谢描描下意识顺着那声音去看,只觉刹时连呼吸都要窒住,整个人如坠冰窟。

不远处的男子虽分别一年有余,但瞧着却瘦得可怜,宽肩修腰,远天星落如雨,繁华散尽,他却是一身玄色长衫,眉眼郁结,胡子也不知有几日没有修理,只长出了密密黑黑的胡茬。

她呆了一刻,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这副模样,刚要张口去喊,却被一人紧紧捂住了嘴巴,她只看得到那玄色衣衫忽扇如暗夜残蝶,带着说不出的颓唐凄凉味道,从自己面前这桌走了过去。她甚直感觉到了那人衣袂与自己的衣襟下摆轻轻碰在了一处,又微微荡了开去,疑似那面料微微的触感令她生出无限期翼却又令她瞬时绝望万分。

那个人,眉眼未抬。

谢描描张开口,狠狠咬了下去,感觉到了流进口腔里的血液,她才觉得自己稍微有些清醒,这才松开了口。

这桌上本来只坐了他们三人,此时说起话来还算方便。只见叶初尘收回自己的手,眼瞧着手心里被牙齿咬的血坑,抱怨道:“你说说,你说说,你都咬我多少回了?”

抬起头时,看到她面上可疑的水渍,被远处的灯火一映,无端让他觉出了几分愧疚之意, 那后半句责骂的话便吞进了候咙,咽了下去。

不远处有仆人穿梭如蚁,开始传菜。

大厅内坐着的皆是些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人物,自然多存了些体面,倒不曾听见喝酒猜拳喧哗之语,但院内烟火既停,便有宫灯高挂,只照得院内亮如白昼。且院内皆坐着些小帮派的贺客,其中有不少粗莽之人,并无多少顾忌,不久之后便听得喝酒猜拳笑闹之语,热闹非常。

偏谢描描这桌之上,三人只埋头苦吃。也不知他二人如何,唯谢描描只觉味同嚼腊,不辨味道。

她的脑海中一遍遍是秦渠眉走过来的影子,衣料相触的那种轻微的如蝶轻栖的感觉,仿佛幸福亲临她的心脏,却又在转瞬即远,令她无力承受。她当时伸出手去时,二人近在咫尺,几乎要抓住了他的衣角,就像抓住自已唯一的一块救命浮木。却又被理智撒扯着缩回了手,任凭自己溺毙在那自怜自伤的泥淖里去。

虽然她异常恼恨叶初尘的决定,但是也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决定是无比的正确。

她是至今日始知,原来二人之间隔着的,不是秦渠眉与顾无华的婚约,不是拜堂之时的所娶非人,所嫁非愿,不是秦母与苏宁的百般阻挠,而是隔着千沟万壑,隔着黑与白是与非对与错,隔着两个人自出生就打上的烙印,到死都无法丢弃的身份印记!

她要带着无法抑止的心痛远远的看过去,看他长身玉立,稳如山岳。那是她曾经以为会一生相守的良人,曾经放心的依偎过的人,曾经一点一滴,将自己的心交了给他的人。而今无语凝咽,她唯有在远处看着他,看他向着那些须发皆白的江湖前辈敬酒。那些人一生的功业便是以维护武林正道为已任,铲除魔教中人。而她,在他的世界里便是令人齿冷的魔教人物之女。

她看到,那意气风发的新郎官端起酒杯来,与他对饮,年轻的脸庞上全是热血与公理,而他,眉目暗郁,忧结在心,不得开颜。

她或许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开颜,然而,她靠近不了他。

也是枉然。

她与他隔着整整一个世界。

宝钗分

ˇ宝钗分ˇ

东海门这一夜八方群豪齐聚,共贺海非川新婚。酒至半酣,有那与东海门世家交好的少年郎上前哄闹,要去闹洞房,海非川拗不过,且已有三分醉意,只得同这帮少年郎一同前往新房。

谢描描见得人数甚众,抬眼去看大厅之内端坐如松的那人,只觉刺目.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苏宁。推推身边关斐,“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关斐还未曾答,叶初尘已是一脸兴奋,摩拳擦掌:“这位少门主看着好不得意,前几日见得一个美妾,早已身怀六甲,也不知今日娶妻,颜色如何?”竟是也要去搀和一番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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