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心做鸳鸯(14)

秦渠眉有口难言,又见她双目澈亮,并无作伪之意,只觉平生所遇,以今日之事尤奇尤难,简直教他无从开口,只觉头痛欲裂,冷着张脸一言不发,将谢描描拖回了新房,谢描描一路挣扎不休,犹在啰啰嗦嗦抱怨,末了偏还要赞一句:“宁宁表妹可真漂亮啊,简直是个玉雕的美人儿!”

只换来他一声冷哼。

谢描描听在耳内,只觉这表姐夫与他的母亲皆是脾气怪异,难怪表姐不肯嫁过来,心内很是慨叹庆幸了一番。

临风舞

ˇ临风舞ˇ

秦渠眉向来忙碌,虽尚在新婚,一大早等他与谢描描请安回来,院中已经站了许多人,见得他二人的身影,齐齐躬身道贺。人人皆闻威武城主的千金英气勃勃,今日始见,却发现不过是一名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虽郑重梳了妇人发髻,立在庄主身边稚气立现,简直像年长的兄长带着幼妹,哪里似新婚夫妻?

这帮人是紫竹山庄分布在各地产业的管事,昨日特意回山庄参加喜宴,趁着今日离去之前,将自己手下事务向秦渠眉汇报一番。

秦渠眉见状,知道无论如何今日晚饭之前是不能陪伴小娘子,只得歉然道:“夫人还请自便,为夫尚有山庄事务要打理,等忙完了,定前来陪夫人用晚膳!”见小丫头随意点点头,带着丫环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紫竹林内,他转头之际,见一众管事皆伸长了脖子看过来,不由猛咳一声,这些人吓得老大一跳,垂首尾随他前往书房议事。

谢描描回房之后,敏儿等一众丫头已经候在屋内,桌上摆了许多吃食点心,她喝了两盏茶,吃了两块点心,忽想起自己的龙凤双剑,离开威武城的时候尚在身边,那剑承自师门,也不知道是否被无良表姐私吞?招手叫来宝菊,和蔼道:“宝菊姐姐可曾见过我的双剑?”

那知道宝菊突听她提起这茬来,面上肌肤一瞬间白的透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小姐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往那条路上走啊?”

一旁侍立的敏儿摸摸自己一早摔疼的臀部,恍然大悟:原来是少夫人心里不痛快,无怪乎将新房内的家什砸了个稀巴烂,连庄主都没拦住!那目光再看描描,不由带了十二万分的敬畏之情。

新夫人果真是悍妇啊!

再看跪在地下瑟瑟而抖的宝菊,生怕受了池鱼之灾,找了个借口便退了出来。房内谢描描笑容未改,道:“宝菊你想哪去了?我不过是心里闷,想练会儿剑罢了!剑被你收在哪了?快快拿出来吧!”

宝菊犹犹豫豫起身出去,不多时去而复返,手中果真拿着那把龙凤双剑来,彩云小心跟在她身后。

见她二人如临大敌般模样,谢描描先撑不住笑了,“两位姐姐这般紧张,莫非是怕描描抹脖子?我不过想着几日未曾练剑,也别生疏了,还是练练的好。两位姐姐既然过来了,还请过来帮我更衣,这长裙逶迤,不适合练剑。”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在嫁妆箱内一通翻找,找了件红色剑袖装,只是顾无华身形挺拨,比谢描描高了近一个头,她二人又忙不迭找了针线,将这件剑袖改小了,服侍谢描描穿好。

谢描描手握双剑,剑去如风,在厅内试练了几个回合,所幸这厅内颇为敞亮,容得她腾挪跳跃,二女只顾挤在一处观赏,忽觉眼前一花,各各颈上抵了一把雪白长剑,那从来笑容和善的表小姐眉眼冷厉,淡淡道:“我知你二人是表姐的心腹,留在此处也不过是为着监视于我!我自小到大被她欺负,难不成今日还要看她手下奴才的脸色不成?”宝菊与彩云只觉后背冷汗涔涔,面前一张端庄稚气的脸,神色却是分外认真,让人真会怀疑她下一刻便会拿剑将她们喉咙刺穿!

宝菊颤声道:“不!小姐说要奴婢们留下来服侍表小姐,就当是侍奉她一般,奴婢们决不离开!”

谢描描冷笑一声,长剑递进去一点,那二人欺霜赛雪的颈子之上顿时红痕宛然,已然见红,耳边听得她道:“描描自小到大谨记表姐教诲,此番好心,描描愧不敢受!二位既然将我送到了紫竹山庄,堂也已经拜了,洞房也已然入了,表姐心愿已经达成!描描并非泥土所捏,无一丝气性儿,还清二位立时收拾包袱,离开此地!若等我回还能见到二位的影子,别怪描描不再顾忌表姐脸面!”

长剑撤离,那二人齐齐轻呼一口长气,只觉脖颈伤处热辣辣的疼,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屋内已不见了谢描描的身影。

紫竹山庄西南角有个小小练武场,一道红色身影挥汗如雨,虽是十月寒冬,霜雪未降,到底天气不能算得暖和,那红色身影包裹在一团剑光里,剑气所过之处,摧枝毁叶,激起旁边紫竹一阵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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