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心做鸳鸯(160)

那鸳鸯喜帕迎风抖得几抖,险从凤冠之上掉下来,良久,才听得那女子冷冷道:“秦庄主,你今日当众提及此事,是嫌我夫君打你三掌打得轻了么?他就应该将你当场打死才对,也省得你当众辱我!——你快走吧,我今生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你,也但愿从来不曾认识过你!”

秦渠眉脸色立时变得煞白。

叶初尘似笑非笑,道:“秦兄请吧!本来兄弟还想着请你参加我与描描的喜宴,哪知道描描不想再见到你,这却也怪不得兄弟了。——来人哪,送秦庄主立时出谷,吉时已到,别误了拜堂!”

关斐从人群之中挤出来,挽了秦渠眉的手臂,劝道:“秦庄主,既然谷主夫人不喜见到你,你还是走吧!”他与叶初尘曾留宿紫竹山庄,与秦渠眉也算得有几分交情,凡事自然会也多照顾他一点。

他甫一扶定了秦渠眉,只觉他半边身子立时靠了过来,几乎压在他身上,周新已爬将起来,从另一旁搀住了秦渠眉,也不敢再出声,扶着他缓缓向外走去。

只听得大厅内那赞礼者高声续道:“新郎新娘拜天地——”一双璧人并肩而行,新娘的鸳鸯喜帕之下,有晶莹水珠悄无声息落下,转瞬便洇进了那红色的毡毯之上,踪迹不见,更无人瞧见。

紫竹山庄另三名侍卫在道上等待,见得秦渠眉面惨然,身受重伤而来,大吃一惊,又不敢出声询问,随了关斐护送秦渠眉出谷。

大结局

ˇ大结局ˇ

赞礼者高唱:“一拜天地!”

满堂宾客喧哗之声顿止,皆目注新人。虽然之前发生了那一幕,倒也不曾妨碍一众人等观礼的兴致。

岂料,新郎已转身跪拜,新娘却岿然不动,身旁喜娘急得在她耳边小声催促:“谢小姐,该跪拜了!”

堂上宾客不乏武学大家,耳力尤为灵敏,已听到了喜娘这几句话,正在诧异之间,鸳鸯喜帕却被新娘子一把掀起,盖头之下是一张素颜,丁点胭脂不染,水汪汪的杏核眼微微有点红,当堂扫视一圈,鸳鸯喜帕无声掉落在脚下红毡之上,慌得喜娘忙忙蹲下身去,捡了起来,口中直埋怨:“小姐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盖头掉下来不吉利啊……”又抬眼偷偷向着谷主瞧去。

叶初尘不防有此一节,立起身来笑道:“描描,大喜的日子,这是做什么?”已向前踏了一步,二人相距已不过两步而已。

新娘子一把除下头上凤冠,固定凤冠的金钗叮的一声掉落在青砖地上,她将凤冠整个的塞进身旁喜娘的怀中,一头青丝瀑布一般缓缓垂落,衬着她雪也似的肌肤,平常道袍加身的小丫头竟然有了几分夺人丽色。

叶初尘嘴角虽仍挂着一抹笑意,但眼神已经冷厉,堂上面向他的宾客皆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唯有新娘子容色不变,微微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闪电般抵在了自己颈上,细白的肌肤之上顿时染了胭脂之色。

这下不但是看戏的诸人,便是连新郎嘴边的笑意,一时之间也挂不住了。他似责备似劝慰道:“描描,你这是做什么?”

谢描描笑得凄凉:“你不就想看着我将秦渠眉逼走吗?这下如了你的意了!”匕首再抵进去一点,那血珠立时汩汩,她却浑不在意,笑道:“叶初尘,从一开始你逼我回闻蝶谷,就是有计谋的吧?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全盘计划,但定然是我越痛苦你越开怀!”

叶初尘板起脸来,怒道:“描描,你瞎说什么?”狠狠向堂上宾客瞧了一眼。闻蝶谷中人虽然从来不吝花费时间看戏,但更擅长的却是察颜观色,一看谷主面色不对,立时静悄悄撤退。一时堂上只余了新娘与新郎。

谢描描后退一步,手上刀尖依然抵在伤处,忍着痛意道:“叶初尘,今日你想娶我是不能了,若是想娶一具尸体大概还有可能!只是有一言我想问个清楚,你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初尘从来姿仪如仙,今日却已被连番变故惊得极是不豫,当下喝道:“谢描描,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看中了你,愿意娶你,你应该偷笑了!还敢大闹喜堂,莫非真是嫌你的命长?”

谢描描那抵在脖颈处的刀锋无一刻放松,玉色的颈子上血迹蜿蜒,顺着胸口缓缓滑落,滴在红色的喜服之上,只留下一抹深色的湿印,似不小心滴上去的水珠一般,根本看不出触目惊心的红色。她再朝后大大退了一步,不依不饶道:“叶初尘,我与你无怨无仇。你我如有仇怨也定然是上一代人留下的宿怨,你若也想算在我头上,我谢描描自认到霉!但别拿这些情情爱爱来作借口了,假的很!”

眼瞧着叶初尘的面色已越来越不好看,她又退了几步,离他愈远,似追忆道:“你别拿我当傻丫头,我知道心里面钟情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那种时候心心念念是他,他体贴你是好的,不曾将你照顾周全也是好的,分开了是想念,在一起更是想念,自己的喜怒哀乐都系在他的身上……这些感觉,岂是想装就装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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