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心做鸳鸯(161)

叶初尘面色铁青,怒极反笑,喝道:“谢描描,说得好!你既然一心牵挂他,为何不肯追随他而去呢?他被我打了三掌,也不知道震断了心脉没有?你若是再不追出去,万一来不及,可是连哭的地儿都没了!”

谢描描闻听此言,面上珠泪顿时滚滚。她反手抹一把泪,挺直了脊背,缓缓道:“就当……我对不住他了!我今日既然不能活着走出这喜堂,还请叶谷主让我死也死个明白——你为何一定要与我成亲?”如细雨洗过的眸子一瞬不瞬紧盯着他。

今日乃叶初尘平生未有的狼狈。他心中有无数个念头转过,终是笑道:“好,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从小就看见我爹让我娘独守空房,暗自垂泪。他自己去的最多的,却是你娘现今所住的院子……甚直在我娘临终之前,也盼不到我爹回头一顾……”

谢描描呆了一瞬,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今日既然存了必死之心,倒放开了胸怀,去了往日畏缩怯惧之意,以从未有过的狂放之态笑了出来:“叶初尘,你不会幼稚到认为你娘的不幸是因为我娘的存在吧?所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我娘来,如果能逼得她女儿尝尽你娘婚姻之中的苦楚,也算报了你娘的仇吧?”

叶初尘恼羞成怒,狡诈辩道:“我爹临终之时也狠狠念着你娘的名字,他定然也是这个意思,要我将你娘挖出来,以报当年被辱之仇!”

谢描描手中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下,反问道:“就是这样?难道你没想过,你爹只是想临终见一面我娘?也许他只是想见一面这一生念念不忘的女儿,可是又见不着,所以才咬牙切齿?”

叶初尘自小心性多疑,遇事从不会往好的一面去想。此时被谢描描点破,连自己也不禁有些茫然。他努力回想,叶西池临终之时虽一再念着姬无凤的名字,但话音之中并无杀伐之意,他当时只以为父亲定然是年老体衰,气力不继之故,如今细想,倒是也是谢描描说的这种可能……

诸事一但回想,总有无数种可能。心底更有一种无法扼制的声音蠢蠢欲动,无可否认的是,与这个小丫头相伴的无数个日子是快乐轻松的。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自然有她体贴人意令人心神愉悦的一面……若真逼死了她,可真是失去了大大的一个乐趣……

厅中二人俱各陷入沉默之际,忽听得院内响起重重的脚步声,姬无凤的嗓音已响了起来:“描描,姓叶的小子在耍什么把戏?”谢无涯的声音紧随其后:“无凤,你先搞清楚始末再说!”

二人对望一眼,已有一团身影跃了进来,气呼呼举着一把大刀,不分清红皂白,兜头兜脑向着叶初尘砍了下来。谢描描惊呼一声,一把拦在了叶初尘面前,喊道:“娘,娘,你停下手来!怎么莫名其妙乱砍人啊?!”

姬无凤叉着腰,扛着把大刀气喘吁吁指着谢描描背后的叶初尘道:“你还护着这小子?观礼的人都说了,这小子没安着好心呐!枉我还将闺女嫁给他!你看看你这脖子,定然是这小子胁迫于你的!若不是娘来得及时,还不定怎么着呢.你别拦着娘!”大手一扒拉,就要将挡在叶初尘面前的谢描描拖开。

谢描描与姬无凤身后紧跟着的谢无涯父女俩合力,方才拉住了将要咆哮的姬无凤。姬无凤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指着叶初尘道:“描描,莫非你还想嫁给这小子?”

谢无涯拦住了她,道:“你总得容描描把话讲完嘛!老毛病又犯了!”此言一出,姬无凤立时敛了全身怒气,将大刀拄在地上,连连点头:“我听女儿说,我听女儿说。”

谢描描对这一幕颇感奇怪,只不知父母之间发生了何事,目光在二人面上巡梭,竟意外的瞧见了母亲面上赧色。她心中明了,父母怕是已合好如初,心中一喜,已笑了出来:“娘啊,叶谷主与我商议了一番,也觉得我二人成婚颇不合适,怕婚后成了一对怨偶,所以这亲事也作罢了!不信,你问问谷主?”

叶初尘眸光极是复杂,在她那笑意盈盈的面上留恋不去,良久,轻点了下头。

姬无凤张大了嘴,惊道:“可是,描描……你跟他……肌肤之亲……”眼瞧着女儿沉下脸来,一张小脸已是黑了半面,直吓得姬无凤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喃喃道:“不成亲,也好。也好。娘的婚事也是自己做主的,倒也不是父母之命。”见得女儿的目光已不止遣责,简直是不胜恼火,连忙陪着笑追加了一句:“主要是娘想也没父母,没人作主不是?”

谢描描闻听此言,心下一软,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姬无凤自嫁进谢家,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言九鼎,今日被丈夫与女儿目光约束行止,竟也不恼,只觉心中蜜样般甜,一手扶定了女儿,将手中大刀递了给丈夫,拿帕子给女儿包扎了颈上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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