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阴沉沉的，顺着我之前看的方向望了过去。就只这么望了一眼，他转头问我：“他，就是你喜欢的人？”

我哑然。我摇摇头，声音带点哑：“进屋吧。”

说着，我准备拉开边上的包厢门。

他突然就笑了，带点哼笑的意味。冯锐一立马摁住我扶在门上的手，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唇角微敛：“你连自己是哪个包厢的都不记得了？”

我怔了怔。又抬头看着那包厢号，好像是真的错了。

我“哦”了一声，又僵在原地没有动了。

他好像很无奈，直接扯过我的手臂往外走。我被迫地被他扯着出去，我跟他说：“你干嘛？我手不疼的？”

他身子一顿，手劲小了点，但还是没有松开，他转头看我好几秒：“顾渺，你眼光可真差。”

我：“……？”

我突然还挺想笑，我反问他：“那怎么样算好？”

他“我”了半天，说不上来话。

我甩开他的手，径直准备离开：“我先走了，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冯锐一沉默了几秒，又开了口，字字带着认真，又有点祈求意味，他说：“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吗？”

我怔了怔，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可能会说一句：“别喜欢他了，喜欢我吧。”

语气应该是带着极度自信的。

我愣神的功夫，就感觉到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走到了我面前，他弯下了腰，眉头微敛着问我：“小学生，早恋啊你？”

我瞬间惊讶不已。我慌张摇头：“没……”

他“嗯”了一声，起身朝着我背后的冯锐一看了两眼，我看不透他的思绪，他又低着头问我：“想回家？”

我点头。

他又问：“哥哥喝酒了，不能送你回去。你陪哥哥再待一会好不好？”

我“啊”了一声。他什么时候又成我哥哥了。他眉梢微扬：“不愿意么？”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我怎么陪他，是进到包厢里面冲着刚刚跟他示好的女人打招呼说：“你好，我是于宿妹妹”么。

我摇头：“不要。”

我感觉他身上瞬间阴沉了两个度。他沉默了半晌，又问：“如果是你妈妈让我照顾你呢？”

我抬头：“嗯？”

我妈什么时候说让他照顾我的。

他不由分说地牵过我的手往里头带，直接忽略了刚刚在旁边的冯锐一。

我跟着他的步子往里走，我问他：“我妈妈说的？”

他侧头看我，阴鹜十足：“你说呢？”

我：“……”

他又看着我道：“既然不喜欢他，你就果断点，会拒绝人吗你。”

我气急败坏，反问他：“会啊，你不是教过我吗？”

他瞬间不说话了，大概是被我给噎住了。末了，他对我道：“这不一样。”

“这不一样”这个词直接激怒了我。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拒绝，怎么他的拒绝就牛逼点吗。

我甩开他的手，冲他喊：“你又不是我亲哥，凭什么管我？”

他也很生气，直呼我名字：“顾渺，你听话点。”

我眼泪特没有骨气地往下掉，我哑着嗓子跟他吵：“你又不喜欢我，凭什么管我。”

他皱了皱眉，凑过来抱着我，语气温柔了很多。他说：“是我错了，你别哭了。我刚刚态度太差了。”

我抹着眼泪，哭得更响。我还以为他会说“是我错了，你别哭了，我后悔了”。

我问他：“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他抱着我的动作僵了僵。

我又问：“或者说，你是不是急着找对象？”

他抱得紧了点，语气发笑：“你是说，那个女的？”

我“嗯”了声。

他松开手，看着我的脸，眸子一如既往的黑。他摇头：“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一顿，别扭着问：“那她还……还过去就挽着你。”

他笑了笑：“你怎么看东西不看清楚点，我拿开了。”

我怔了会儿，想着那个画面，我好像就只看了一眼立马就低下了头。我点头：“哦。”

我顿了顿，壮着胆子说了句：“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多的。”

——对我当时就是想暗示他，想疯狂地暗示他，顺带着再试图最后一次幻想他可能会意识到自己说这么多的原因其实也是觉得喜欢我，至少……算是相对而言值得解释的人。

他沉默着盯着我看了几秒。

我慌慌张张地想躲开他的视线。

碰巧远处又出现了几个人，有几个还喝的醉醺醺的，他们见到于宿冲他笑了笑，往前走了过来。于宿点了下头，在他们过来的时候，把我拉到了身后侧，语气挺淡：“别熏到我家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