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请小心轻放+番外(63)

作者:小央 阅读记录

纪直觉察到她哭了。他搂着她问:“是不是太疼了?”

托托恳切地摇头,每一下都是那么的用力。她止不住地抽泣,呜咽声接二连三串进语句里,托托说:“我不明白……”

苍白的月如同一只孤零零的小舟,在哀凄的漫漫长河中摇曳、摇曳。它是白玉无瑕,却也像神佛目光似的冷酷无情。

他们相互依偎着坐在漆黑的夜里,黑鸦在空中盘旋。

“你不明白什么?”纪直问。

“我不明白,”托托哭起来说,“我不明白他们怎么能那般待你。你那么好,为何要那般待你,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让你受这种罪——”

纪直轻拍托托的肩膀。她哭得满脸都是涕泪,而他用袖口仔仔细细地给她揩干净。

“托托,”纪直端详着她此刻难看的脸,他说,“你可曾想过,他们又凭什么那般待你?”

托托愕然了片刻,眉头皱到一起。她只惦记着他的痛,哪里想得到自己?又要落泪,可她却发不出哭声了——

他吻她了。

第33章 显摆

尖子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在门前报了一声。出乎他意料的是纪直居然想都没想就叫他进去。

他斗胆推门,进去时俯身却不敢抬头。

纪直若无其事地站起穿衣,只听衣料沙沙的摩擦声。纪直冷冷地问:“还愣着做什么?”

尖子连忙上来替他系带,头却还是不敢抬起,双眼原是要低垂着的,结果反倒对上了纪直身后的托托。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吃了一惊。托托也盯着他。

不过万幸,尖子松了一口气。托托衣服穿得好端端的,模样也是正色,只是眼睛湿红,看样子并未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事。

督主还是有分寸。尖子在心里想,这儿好歹是宫里,哪是能乱来的。夫人莽撞,这回闯进来大抵是被训斥了——尖子结合她那双哭过的眼睛胡乱揣测着。

从前尖子是最了解纪直性子的。可自从托托过来,纪直便愈发难捉摸了。

本以为托托理应当要受冷落,谁知纪直一面任由尖子给他系披风一面头也不回地问托托:“你去不去?”

“你还没同我说,”托托懒散地在床边摇晃着双腿,“有什么事?”

“皇上批完折子在殿内歇息,结果常川瞧见门外有人。陛下无恙,但受了惊吓,担心是刺客,故而召我过去。”纪直自己理了理领子,挥手一抖那华美的披风,脸色竟是有些柔和的,“去玩吗?”

尖子退下时差点绊倒。

爷,若是让人知道您把皇上的事说成“去玩”,这外头的人不知该怎么骂您恃宠而骄、大逆不道呢。

得,恃宠而骄、大逆不道的这里还有一位。

托托喜悦的表情在烛光中明亮又暖和,她兴致勃勃地回道:“我也要去!”

忒邻怕是始终在门外偷听,闻言立刻敲了敲门,端着热水与梳子在外头瓮声瓮气地说道:“奴婢来给夫人略作梳洗。”

事出突然,纪直没粉面,托托也只是随意挽了一个发髻。二人就这么沐着夜色去了皇帝那里。

庄彻的确无碍,坐在椅子里揉着头。旁边的下人都不敢上前,即便是常川也只被要求立在一旁守着。

纪直进门时,庄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方才听到小太监来报,庄彻就主动起身走过来,牵住纪直的袖子便是一连串的感慨:“爱卿来了就好,爱卿来了就好。”

托托拜见庄彻后被纪直搀扶着起来,她的目光在殿内飘了一圈,趁着皇上拉住纪直的空档绕到一边的架子旁去。

在圣上跟前自然不能随意走动,可惜现下人们都只关切方才受惊的庄彻。托托伸出手指,梳理庄彻养的那只白鹦鹉的羽毛。

本就已经是寅时,又如此消磨了些时候,庄彻便留了纪直与托托一同用早膳。

托托受宠若惊,回头看纪直时,他点头示意可以。于是托托便心安理得地谢了恩,哪知这时候,常川急匆匆地进门来报。

托托本来还在瞧那只鹦鹉,结果听见奴才字句清晰地说道:“皇上,柳究离柳大人求见。”

她猛地回头,不敢相信地盯着刚说出这话的常川。她没注意到,纪直也侧过头看向了她。

“正好。”庄彻刚经历过惊乱,随意地摆手道,“让他也进来一同用些粥水吧。”

通体雪白的鹦鹉展翅飞过殿内上空,即便由它乌黑的眼睛看来,此刻殿内的局势也显而易见是尴尬的。

皇上独自坐在东位,替他布膳的常川公公立在一旁。纪直与托托闷声坐着,柳究离也一言不发,不急不躁地搅拌着碗里清香的海鲜粟米粥。

庄彻不愧为天底下最白目最不会看气氛的人,突然将筷子一搁,气宇轩昂地大笑起来。他笑得突兀,害得托托一口虾临到嘴边掉了下去。她赶紧偷偷摸摸把虾踢到桌子底下,随后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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