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声函胡(69)

作者:裁石青 阅读记录

梁言把挡板放了回去,按着指示拧开了淋浴喷头,钥匙就在里面放着。

喷头还稀稀拉拉地流着水,溅到梁言头发和身上,弄了一手水,他甩甩头,把卫衣上的水珠擦擦。

看林归梦拉着吴樯进了小木门,梁言低头看着应照细弯上挑的眼尾,露出笑意微显的卧蚕,眼波似掐出水的柔媚。

她抬手,将男人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细丝金边眼镜取了下来,拿纸巾轻轻搽拭干净,又微微踮脚,仰头给人戴上。

“擦擦手。”应照离把纸巾递给他。

梁言接过来,垂眸笑着把手指逐根擦净,然后将废纸折整齐放到口袋里。

四个人通过小木门,到了一个大院子。

是村里结婚才有的场面。

露天的庭院里摆了七八桌的酒席,简单在客厅门外的柱子上栓了红绸子布。

走进主屋里面,八仙桌上放着祭品,中间摆着两个黑白相框。

一男一女。

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普通人长相。旁边的女孩即使是黑白色都遮不住姣好的美貌,只是那双眼睛里死气沉沉,一丝活气都瞧不出。

她是长大了的鞠彤。

林归梦没发现这有什么通关线索,还在努力地寻找,顺口说道:“照离,你和梁言去外面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好。”

应照离和梁言走了出去,把酒席摆的桌子、椅子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

院子最右边勾着一条横挂的粗绳子。

两人走了过去。

这个角落是用破砖多垒出来的一小块地方,粗绳子就从这横挂出去。

绳上挂着一个又大又粗的铁钩子,尾端结了厚厚一层血锈。

梁言把钩子取下来,重量很轻,应该是空心的,头部有个凸出来的按钮。

他顺手一按,

霎时间,凄厉悲鸣的惨叫声一股脑的塞进应照离的耳膜。

“啊——!”

她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双手揪紧了梁言的衣角,缩到他怀里,头撞到坚实的胸膛,整个人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男人手僵住了,铁钩掉在地上,还不断地发出惨鸣,随后被他一脚踢到了远处。

梁言胳膊环抱住怀里发抖的应照离,让她侧过头来,左耳贴紧自己起伏的胸腔,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人右耳,指尖埋进细软的头发里。

他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人薄而软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怀里这只受惊的小猫,语气温柔,低声抚慰道:“没事了,听到心跳声了吗,其他都是假的,只有我是真的。”

直到应照离不发抖了之后,怀里发出闷闷地、有点奶的声音:“还响着吗?”

梁言挑了挑眉,把她耳朵捂紧一点,笑着哄骗道:“嗯,停了我叫你。”

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

应照离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耳边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道是梁言的,还是她的。

又呆了两分钟。

他把手松开,眼睛瞥见应照离纤细的手指还使劲揪着他衣服,筋络清晰可见,骨节已经泛白。

梁言握住她的手,揉搓着,慢慢掰开,轻咳道:“这小玩意,电量还挺足。”

应照离没有抬头看他,声音很轻:“抱歉,刚才失态了。”

两个人随后进屋去找林归梦他俩。

“照离,刚刚院子里啥叫声啊?”吴樯疑问道。

林归梦看到她情绪低沉、眼角发红,慌了神:“离离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抬头就瞪梁言。

男人挑挑眉,举起双手,无辜道:“不是我。”

“没人欺负我,就是吓到了。”

应照离向林归梦解释完,走到了八仙桌前面,愣愣地站着。

梁言开口,淡淡道:“我也没听出来是什么声音。”

林归梦顿时泄了气:“那咋办啊,我和吴樯里里外外都找了,啥也没找到。”

就这么沉寂了几秒。

“那是宰羊的声音。”应照离背对着他们,声音平静。

她盯着桌上用大盘子装的用来祭祀的羊头,伸过手去,指尖还微微发颤。

羊头的嘴被应照离用力掰开,里面果真放着一张卡片。

她拿到手里,三个人凑了过来。

[看到我的遗像了吗?

是不是还是那么美?

我的家里承受了太多流言蜚语,妈妈受不了爹和我这个累赘女儿了,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爹没本事,也不管她,也懒得管我,只是他养成了酗酒后就打我的习惯,有次差点把我打死。

其实那次死就死了,多么解脱啊。

后来,当初强.奸我的那三个畜生,找了份苦力活,稳稳当当地早出晚归,老婆孩子都有了。

我听说了全村的大喜事,我们班班长,考上了好大学,爸妈敲锣打鼓地给挨家挨户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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