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24)

我只顾一气往前跑,穿过草丛,竟又回到了转弯的官道上,眼前再无可以藏匿遮挡之处。身后马蹄车轮声越来越近,我心里绝望极了,摸到身上还藏着岚月扎我的银簪,不如我就跟邵东亭同归于尽好了,省得他再去害我家里其他人。

马车速度极快,呼啸着从我身边越过,竟没有停下来抓我。

那是一辆拉货的平板车,不是邵东亭的油壁车。赶车者人高马大体型魁梧,我看他背影非常眼熟,追在后面大声喊:“樊增!樊大!是你吗?”

赶车人闻声勒住缰绳,回过头来。天无绝人之路,性命攸关之际,竟让我遇到了樊增!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已经背上壳出门了,正在爬过来的路上,别急。

第12章

我现在的模样一定狼狈极了,披头散发,樊增第一眼都没认出我。

我用力向他挥手:“是我啊!”

他听声音终于辨认出来,十分惊讶:“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遇到歹人了,正在后面追赶,你快救救我!”我跑到他身边跳上他的平板货车,催他快走。

樊增反应倒快,马上扬起鞭子抽在马背上,驱车疾行。

他的板车是装货物的,不如坐人的舒适,车身就是几块木板,上头捆了一团麻绳,跑起来颠簸得厉害。我抓紧了麻绳往后看,生怕邵东亭还会追上来。

樊增一边赶车一边问我:“小姐怎么会一个人在城外落了单,遇上歹人?”

我盯着后面没回头:“说来话长,待脱险了再与你细说。”天色已经全暗了,十几丈外就看不真切,板车声音太吵,我也听不出后方有没有动静。

樊增把鞭子抽得叭叭响:“小姐现在想去哪儿?回澜园吗?”

我立刻否决:“不行!”

他停下马鞭稍稍减速:“那是要回城里?恐怕有些晚了,不知城门关了没有。”

我们奔逃的方向背离城门,此刻离洛阳城更远了,何况后头还有邵东亭,现在掉头不是正中他枪口。“歹人还在后面,不能回头。”

樊增想了想说:“我家村子就在附近,不如小姐先跟我回去。村里人多,想必歹人不敢进村胡作非为。”

我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哪管得了那么多,一听到有人多的地方马上答应:“就去你们村!还有多远?”

好在樊增的村子很快就到了。村落不大,大约二三十户人家,大多都亮着灯。

进了村看到人我就放心了。我们俩又在村口守了一会儿,邵东亭大约是见我找了帮手他的奸计无法得逞,没再追过来。

樊增牵着马带我去他家,边走边问:“小姐又是从澜园溜出来玩耍的吧?我早说过,外头不比国公府,坏人多得很,还是不要独自出行的好。”

看来他还不知道澜园发生了血案。我问他:“你这两天没在澜园?”

他顿了顿说:“家里有些事,正好告假,没想到这还能遇到小姐,兴许也是天意。”

樊增的家在村子最北边,和其他人家有些距离,家里只有三间瓦房配一栋茅草屋,四周围着竹篱笆。樊增是个有名的孝子,家里有位常年卧病的老母亲,辛苦奔忙赚的工钱都给母亲买药了,日子过得不算好,年近三十还未娶妻。若不是在国公府做厨子,他恐怕连饭都吃不饱。

这么一想我就更愧对他了。他被贬到澜园,工钱肯定不如府里,也没有额外的油水,现在澜园还被封了。

原本我还想给他和纭香做媒,现在看来这媒没做成也是好事。纭香看不上樊增是他的福报,不然娶这样一个不安分又心肠不好的女人,家里也不会安宁。

院子里没有马厩,樊增就把马系在篱笆柱子上。我理了理鬓发衣裳对他说:“今日我贸然打扰,只能这样拜会令堂了,恕我失礼。”

樊增愣了一下,说:“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家粗鄙简陋,承蒙小姐不嫌弃。母亲回永州舅舅家了,不然我还没有多余的房间招待小姐。”

我听说他母亲不在家,心里微微打了个突。若老人家在,我借宿一宿还说得过去,现在岂不是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孤男寡女?

以前我从不会把人往坏里想,但是今天我受的惊吓实在太多了,忍不住起戒心。

我问他:“你母亲身体好些了,能去永州那么远的地方?”

樊增道:“还要多谢小姐善心照拂,经常赠我药材,这几年尽心奉养,已经好多了。洛阳生活不易,永州舅舅家有几亩薄田,愿意收留我们母子,回去总能糊个口。上月舅舅过来先把母亲接走了,我把行李收拾停当宅院变卖,过几日也去投奔。”

“你要离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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