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错过与没错过(137)

作者:华砚刘 阅读记录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了,园区所有企业在此期间都会停工停产,与我们一样,只留下几个值班人员。华老板提前回老家了,凡总因为要守“柜台”和收钱,不辞辛苦准备值守到最后一刻再走。眼看放假时间越来越近,我心里着急起来,我与盛经理的薪资发放形式都是三七开,即每月工资只发百分之七十,年底一次性补发剩余的百分之三十。这不是涉及到考核,是华老板先前就说好的,理由是我俩的薪资比同等职位的其他管理人员要高,为避免引起有些人的不满情绪,商定分两次发放。

我看凡总每天哼着小调,没一点动静,便问盛经理怎么回事?他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说:“你和凡总走得近一些嘛,你找机会给他提提醒呗,都这个时候了呢。”

他说:“唉呀,这种事不好说啊,他应该知道的吧。”

一连几天,凡总依然如故,见面了还问我几时回家?票买好了没?妈的,就是不提补发工资的事。我又找盛经理商量,他也皱着眉头说:“是啊是啊,怎么还不发呢?”我慢慢觉得他只是表面上有着急的同感,看不出内心的焦虑,情况有些不对。我突然想到,凡总给他买自行车时,他也是不动声色暗自欢喜和享受,由此,他有没有可能独自找凡总把自己的问题已经悄悄解决了呢?

不能指望盛经理去提醒了。我给华老板发了信息,首先预祝他春节愉快,其次希望他对我一年来的工作指出不妥和不足之处,以利于我明年能卓有成效地开展工作。他的回答是:还不错,继续努力!我去,答非所问,我虚晃一招,他将错就错接过去了。看样子如此客套,就玩成了打太极拳,我又发信息直接说了工资补发的事情,他才回复说:噢,知道了。

工资补发了,但盛经理跟我讲,凡总在嘀咕说不值,言外之意就是工资高了。虽然有伤自尊,可我没法去计较,凡总与浦生公司的柯董不是一个层级上的企业管理者。想到凡总曾经有过挑着担子走乡串户的少年经历,我能理解他视金钱如生命的价值观念。

话再说回来,我要认清一个现实,凡总是老板,人家有事业基础和物质财富积累,表明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这无关读了多少书或文凭有多高的问题。我是打工的,需要在凡总的这只“饭桶”里盛饭吃,所以看脸色吃饭是正常的,你说心酸也好、难受也罢,想要自尊可以,除非自己具备饿着肚子讲道理的勇气。

第24章 那些年的错过与没错过

八十四

还真是凑巧,我到武汉下飞机,何老师从武汉上飞机,我们只能隔着走廊玻璃打了几个手势。他要回浦海市陪爱人和儿子过春节,那里成了他的故乡。人生旅途就是如此,每逢春节,他乡与故乡在这一刻显得泾渭分明,你来我往步履匆匆,不管艰难险阻,过千山渡万水,任凭思乡之情肆意绽放和流淌,而平日里的那些苦恼和忧心在此刻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归心似箭。

回到家把年底补发的工资交给了余红,再带着女儿去大哥家看望母亲。乡下的老屋已经卖掉了,母亲与城里的老人不合群,大哥大嫂上班后,她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要么找些旧衣物缝缝补补,要么坐在阳台上发呆。虽说她养育了四个子女,但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没有空闲专门陪伴她,她是孤独和寂寞的。最让她感到幸福高兴的时光,是一年一度的春节,只有这时候,才有儿孙满堂的相聚和四方亲情的回归。母亲期待着春节,春节耗费着母亲的年轮,她渐渐衰老了。

我曾想过,把母亲接到我家生活,余红下岗在家,婆媳俩可以说说话逛逛街买买菜,这样我就少了一份牵挂,但事实上她俩彼此难容,这只是我个人的冀望而已。因为此事,我对余红有些看法,认为她作为儿媳应该谦让一些,再加上我每月叮嘱她给母亲一点零花钱,她也充耳不闻,我又为此多了些怨气。

她不给,我给。每年春节我会一次性把全年的零花钱都给母亲,以弥补我的愧疚,每每此时,母亲总是再三推辞,说我在外挣钱不容易,多留点钱在身上,吃好点喝好点,别苦了自己。不知余红是不善于表达,还是根本就没想到?我没有听到她嘴里说过这样的话。我陪着母亲说了半天家常话,大哥大嫂下班回家见到我后很是高兴,要出去买菜挽留吃饭,我说等勇娃从北京回来再来吃饭,然后和女儿回家了。

有女儿在家,气氛多了些温馨与活跃,看着她高高的个子和日渐成熟的谈吐,我颇感欣慰。我对她说:“想想你当初调皮的样子,好像就在眼前,没料到一转眼又成大学生了。”她连连摆手说:“别提以前了啊,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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