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工记事(68)

作者:我不是荷马 阅读记录

秦月边走边看,还没觉得怎么样呢,地方就到了。

一个住宅区,每家都是独门独院。按了门铃之后,黑色的大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有个女人见到她们高兴地喊着,“沈老师,您来了!”又冲着秦月点头笑了笑,一脸的“凡是沈老师带来的,都欢迎”的表情。

“陈老师到了吗?”沈老师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

“到了!您侄子的车比火车要快呢!”

秦月过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原来她这次来并不会吃什么苦,而是会和临海市及其附近众多乡镇过来的讲道人一起参加圣经培训!那位陈老师就是沈老师从美国请过来的。他和另外的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坐沈老师侄子开的车过来。沈老师自己则带着秦月坐火车过来。按照接待她们的那位女士的说法,沈老师经常带人过来给他们讲道,他们也经常组织人去临海市参加培训,学习圣经。

院子占地面积不小,是个典型的农家四合院。东西厢房和正屋里看起来都有人。

她们几个人直奔正屋,推门进去,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一个很短的门厅绕过去,是一间将近七八十平的屋子,里面几乎坐满了人,全都是那种最简易的塑料凳子,可以摞在一起的那种。秦月扫了一眼,大约有三四十人。

沈老师上去跟家主打招呼,秦月心下了然,嗯,这就是著名的接待家庭了。教会在传统上,有些家庭会长期接待外地来的事工人员。听了一会儿,原来这个地方是当地教会一个长老的家。就他们说话这么一会儿功夫,又进来了几个人,穿着大衣,带着一身的寒气,从穿着打扮上看从不像是本地的。几位姊妹轻手轻脚地搬凳子,安排他们坐下。已经坐下的人,开始挪凳子,让地方,新来的人不到两分钟就都安顿妥当,带头的那个,也过来和家主寒暄。沈老师见状,带着秦月退下,找了个地方,安置了秦月,就又出去了。

秦月坐在屋子的正中间,她看到家主身后的那面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黑板。刚才角度不对没注意到。她轻轻地四顾,周围的人有的和她一样四处打量,也有的低头看圣经。一人一张凳子,没有桌子,如果记笔记的话,恐怕要放在自己的腿上写字。秦月撇了撇嘴,从包里摸出了自己的圣经、笔记本和圆珠笔,又看了一下表,十点多了,再不上课就得吃饭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起太早了,走之前只叼了块饼干,希望一会儿它能乖一点儿,即使空了,也不要叫。

外面一下子进来了很多人,身上并不带着寒气,看样子是一直待在东西厢房里的那些人。他们在屋子四周原本就占好了的地方迅速就坐,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就要开始上课了。

家主站了起来,恭敬地把位置让了出去。替换他站到了主位上的人应该就是老师了,秦月仰着头打量着对方。老师的年纪看不出来,出身也看不太出来。这对秦月来说还是第一次。对方轻轻地在讲台上放下了自己的圣经,然后看了他们一眼就低下头去,说,“我们祷告。”他的祷告不能更简单了,只有几句话,只是将剩下的时间交给上帝,求他来掌管。他的声音温润柔和,语调不紧不慢,似乎有些南方口音,至于是哪里人,秦月叫不准。

老师开始上课。他用串珠的方式,开始讲四福音书和使徒行传。秦月听他管这五卷书叫符类福音。看了那么多遍圣经的秦月第一次知道,这五卷书可以被看成是一体的。他的声音一直都是清亮柔和的,声调也鲜有起伏。但因为他讲课的内容丰富,每每讲到一处就将圣经上与这节内容相关的章节都查考讲解一遍,让人融会贯通,茅塞顿开,对那些耳熟能详的经文有了全新的理解。秦月就像一个原本不太饿,却一下子被开胃菜挑起了食欲的人,胃口大开,恨不得一下子把老师讲的内容都吞下肚子去。

一个多钟头眨眼之间就过去了,秦月还没觉得过瘾,老师就停了下来,该开饭了。

大家纷纷收拾东西,起立。把凳子挪到一边。有很多人出去,搬了桌子进来,一张两张三张,都是那种可以折起来的大圆桌。打开以后,有人指挥着大家搬凳子围坐在这些桌子旁边。秦月看着那些事工的人,心里不由得佩服,这得是做了多少回才能熟稔到这种程度啊?而且这些人从不高声,也不多言,只是静悄悄地把事情做好。这还是他们看得见的地方,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呢?秦月还没想完,就有人端着大盆的饭菜鱼贯而入,放到每张桌子上,又有人搬来了大量的碗筷,也分发到每张桌子上。从头到尾,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都安排妥当了。看,这就是那些看不见的地方。这些菜准备起来要花费的时间和人力物力都不是可以忽略的,又何况他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呐!哦,还有晚上,这么多人,这可怎么住啊!秦月开始发愁。家主起身祷告,谢饭。众人开始自行分发碗筷,从盆里盛饭,从碗里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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