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万山归途(43)
女人却是个好人,她说这么大的孩子,人生还长呢,得有个家。
刘丧跟她走了,过了一段时间的正常日子,后来遭不住女人的丈夫和儿子的坚决反对,家里天天摔盘子砸碗,刘丧觉得连累了女人,就又偷偷跑了出去。
这一跑,就再也没家了。
刘丧对我说:“很多年没联系过了,她说她在北京,听说我还活着,想见我一面。”
我和他并肩坐在长椅上,药水快输完了,他三两下把针头拔了出来。我问他:“就这样?”
“就这样。”他说,“审完了吧?我一天一夜没睡觉了,眯一会。”
说完就不理我了。
我不信他,这些年我听了太多欲盖弥彰的话,看了太多故作单纯的脸,我相信刘丧与女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事情,但这人的戒备心太强,很难让人相信他说的就是真相。
我找了黑瞎子:“有没有一个姓徐的联系你们堂口?”
瞎子在电话那头乐道:“一猜就是你给我惹的事。”
我让他别犯浑,赶紧给我查一个人,过了没一会电话就打了回来。
“那女的以前是个公职,做过低保救助,两年前挪用公款被开除了。“
“挪用公款?”
“她儿子搞网赌,欠了好几百万的高利贷,她挪了一大笔救助款,上面的怕连带责任,硬保下来了,没进去蹲大牢,她来北京给人做保姆还债,你猜她怎么跟老徐搭在一起的?”
我心说那还用问吗,前几年民间集资借贷严重,所谓的催收员就是洗白了的黑社会,这行当是暴利,又吃资源,古董字画、艺术品、地产、医美、保健品,多多少少都涉及其中,这里面又跟白道的资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这都是后话。
老徐估计开着借贷公司,是女人那个不成器儿子的债主。
“猜的不错。”黑瞎子赞叹道。
我一声叹息,摔跤吧妈妈的事重演了。我又问:“老徐和这个女的一起设了局?”
黑瞎子道,“看人先看阴暗面,徒弟你果然有我真传。不过这女人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总的来说是个好人,老徐把这女人的混蛋儿子逼的走投无路,这女的去求老徐,说出了她认识刘丧的事,本来是想让老徐看在同行的面子上缓几天,但咱们这行当讲过人情么?”
他发出一声冷笑:“老徐说刘丧现在混的好了,让她找刘丧借点钱周转,这女的就用老徐的手机打了电话,问刘丧借了两百万,现金,在老徐指定的地方三方见面。”
“后面的事,我说了你别难过。”黑瞎子说。
“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师父你少看不起人。”
“人的本性不会变,我了解你。”他故作深沉,这厮不知又从哪学了句警世箴言,但我已经不太想听了。
“刘丧答应了,作为一个道上混的人,听到多年不联系的人借二百万现金,他很清楚里面的猫腻,但他还是去了。”
我说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有尸体要处理么?”黑瞎子在笑,不知道他的笑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我道:“少来这套,老子现在是研究员,搞学术,不杀人。”
他又问我古墓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花儿爷等着你续命。
我说你还真把我当手下了,老子有自己的计划,你少管,接着就挂了电话。
胖子和闷油瓶去医院门口打车,刘丧一个人落在后面,两手抄着口袋,急诊大厅灯光雪亮,照出一条伶仃的影。
我拦住他,问他:“你带去的钱呢?用不用帮你追回来。”
他猛地看向我,似乎在判断我到底知道了多少,半晌又将视线转向别处,冷冷道:“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说一句真心话会死么?”我道,“钱落不到那女人手里,你只有怼我们厉害,其实就是个傻逼,我不会再管你了。”
他跟我并肩往前走,这个院区面积很大,外面漆黑一片,夜风很凉,他冻的哆嗦,缠了一脑门纱布,跟他平时动不动起范儿的形象格格不入,我们谁也不理谁,又走了一会,他突然说:“算了,给他们吧。”
“二百万,兄弟,我们在雨村最惨的时候,小哥带我们捡菌子卖钱。”我朝闷油瓶的方向一抬下巴,“二百万你给我,我让他天天陪你吃饭。”
他厌恶地看着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吴邪能别一直炫耀么?真的恶心。”
我猜他心里想的是怎么能让我家哥哥知道他身边的坏女人是绿茶,但是老子不在乎。
他停顿了一会,漠然地看向远方的夜色:“拿了钱,姓徐的就不会找她麻烦,从前的事两清了。”
我深深地看他一眼,心说世上的债有千千万万,有一种债是爱,爱永远不能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