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14)
只不过心底到底不愿他离去,本能先斩后奏地违背了原意,身体绷出了一代剑修的威迫感,戳门口的位置又卡得微妙,虽是不动声色,但落在做贼心虚的吴少主眼中,恰如万夫莫开的架势。
吴邪深得吴家真传,倔跟怂都是随机应变的,此时他心里只有一团乱麻,对张大宗主更是无话可说,识趣地就回身大步走进那客宅。
张起灵到了嘴边的话未及出口,就见吴邪径自往里走,未竟之言全都成一口气,带着紧绷出来的威严尽数化散开去。
他深深地望着吴邪的背影,自忖早已泥足深陷,而如今又深了几分。
可走到一半时,吴邪忽而又顿住了脚步,他想起了一件事,若是当着张起灵的面破了他的禁制,场面会异常尴尬。
再者,要说张起灵不知道张启山邀他来是为何事…何以会那般横冲直撞地闯进来?
吴邪心思一转,顺势就靠在一根柱子上,回过身来,假装自己方才的妥协只是想找个扶手靠靠,他本人依旧是坚贞不屈的硬茬子一桩,底气很足地恶人先告状道:“你是不是该说说,为何要设禁制锁我?”
他擎着一脸风轻云淡,也不像是在质问。
张起灵便不作隐瞒,直言道:“也锁不住你。”
敢情这人早就知道!
吴邪睁了睁眼,十分糟心,感觉被这群可恶的张家人无情玩弄了一天,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顿时了然:“我想起来了,当年你也是发现了这点,才跟我道的一句因果。”
早在十年前,早在他还懵懂无知时,秘境中一道突袭而来的剑气,沾着他的血冲破了张起灵的禁制,底细早已败露无疑。
那张起灵又是为何替他瞒了十年?甚至是在鲁帛书横空出世之后,跟那百万人命背道而驰,站在了他这边?
裘德考在东山闹得沸沸扬扬,三百年前的事甚嚣尘上,张起灵一直没出面给个说法,也不在乎洗脱自己的嫌疑,究竟是不是因为真有其事?
那他跑来献殷勤,到底是真关心,还是有所图谋?
吴邪心里蹿起了一阵寒意,又赶紧在那阵古怪的暴怒泛起端倪前刹住了思绪,安慰自己道这是想多了,张宗主只不过是被他美色所误,要杀他为何还白费劲从常春观的魔窟里捞他回来。
张起灵没对他修习魂道一事刨根问底,吴邪躺了一个月连外头情况还没打探清楚,也不好贸然追问他的事,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楚河汉界似的在中间留了一线,暂时相安无事。
吴邪不用避讳张起灵,干脆也不跟他在外头挨冷了,慢悠悠地往他那火炉般的房间走回去,顺口把话提拐带回了安全地区:“我是后来才知道你学过佛,到底是何种因果?道修?佛修?”
道修跟佛修属正道,似同而不同,戒律道义有其相似的部分,也有其截然不同的部分,就拿因果来说,道修讲福祸无门唯人所召,佛修则是一切诸果,有道是“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所为是”,他们的因果是前生后世泾渭分明的。
张起灵不紧不慢地掇在他身后,回道:“佛。”
“那就是说因在前世?”吴邪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我就说七星殿之前我都不认识什么内门张家,你当年就知道认出了你我有因在?为何不跟我说?”
张起灵淡淡地道:“缘一字,谁敢笃定?”
“那我问你,”吴邪升起了一点促狭心思,半是调侃地开口,“既然入得了你张大宗主的法眼,前世的我是不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女?”
张起灵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句玩笑话,认为吴少主不学无术,把因缘果报扯到了风花雪月,这一连串是把脑筋歪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尽可能不让吴邪尴尬,一脸诚恳地回道:“三百年前大天劫,我修为尽毁,过去能忆起的事不多,只知曾见过你的血,兴许是一面之缘。”
吴邪歪打正着地套到了话,险些被这出人意料的实情给噎着了。
合着不是有所图谋,不过是当时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因果。
至于是缘是孽,更是找不准个蛛丝马迹来摸索,只好暂且放任,只是没想到,这一放任便是十年,裘德考迟了一步公开鲁帛书,即便是孽缘,落在张宗主眼中都成了一段割舍不掉的孽缘了。
真是个让人无言以对的真相。
吴邪无奈地扫了他一眼,很快就撤去了匆匆架上脸的狡黠,似是有些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转而朝院中走去,他看见这熟悉的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忽然对张大宗主这一板一眼的感到有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