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37)
汪碎玉很安静,大多数时候都坐在窗边看白杨树叶落,手里攥着块陨铜碎片——是从矿洞里带出来的那块,沾着她的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有次护士想拿走,被她死死咬住手腕,眼神凶得像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解雨臣进来时,正看见这一幕。他挥退护士,走过去蹲在汪碎玉面前,轻轻掰开她的嘴:“松口,会咬坏牙。”
汪碎玉没松,反而咬得更紧,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砸在解雨臣的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她含糊不清地说:“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变成怪物了……”
解雨臣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他想起八岁那年,自己拿着水果刀砍断二伯的手腕后,缩在祠堂供桌下发抖,母亲就是这样蹲在他面前,轻轻摸他的头说“臣儿不怕”。原来不管再凶的孩子,骨子里都藏着个需要人哄的幼崽。
“他在雨村等你。”解雨臣抽出被咬伤的手,上面的牙印深可见血,“吴邪发消息说,他把竹榻搬到院子里了,还种了新的枇杷苗。”
汪碎玉的眼神亮了下,像燃起来的火星,却很快又灭了。她把脸埋进膝盖:“他骗我的……就像他说要带我去长白山看雪一样,都是骗我的……”
解雨臣没再说话。他走出病房时,看见吴邪发来的消息——张起灵醒了,醒来就问汪碎玉在哪,得知被解雨臣带走后,一言不发地坐在雨村的枇杷树下,已经坐了三天三夜。
“别让他来。”解雨臣回了条消息,指尖悬在屏幕上,想了想又加上句,“碎玉需要静养。”
其实他知道,这只是借口。他怕汪碎玉看见张起灵,又会想起矿洞里那些误会;更怕张起灵那双干净的眼睛,会映出汪碎玉眼底的伤痕——那些被蛊毒侵蚀的坑洼,那些被绝望腌渍的空洞。
半个月后,汪碎玉能下地走路了。解雨臣带她去鸣沙山看日落,夕阳把沙丘染成金红色,像铺了层融化的金子。她站在沙丘顶上,风掀起她的病号服,露出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
“哥,我想回雨村。”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解雨臣的脚步顿了下。他看着远处盘旋的鹰,声音很轻:“回去干什么?”
“收拾东西。”汪碎玉蹲下来,抓起把沙子,看着它们从指缝漏下去,“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解雨臣的心猛地一沉,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哪?”
“不知道。”她笑了笑,眼里的白雾淡了些,能模糊地看见远处的人影了,“或许去长白山吧,看看雪是什么样子的。”
解雨臣没再问。他知道,这丫头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当年她非要跟着张起灵去蛇沼,谁劝都没用,最后裹着身伤回来,却嘴硬说“一点都不疼”。
回雨村那天,天阴得厉害,像是要下雨。车刚停在院门口,汪碎玉就推开车门冲了进去,解雨臣追进去时,正看见她站在枇杷树下,看着石桌上那把黑金古刀——刀身被打磨得锃亮,显然是有人天天擦拭。
“他果然回来了。”汪碎玉的声音很轻,像在说给自己听。她转身往竹楼跑,却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墙上挂着件黑色的连帽衫,袖口磨出了毛边,是张起灵常穿的那件。
解雨臣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说“张起灵去后山打水了”,却看见汪碎玉突然转身,眼眶红得像兔子:“哥,我们走吧。”
“不等他了?”解雨臣的声音有点抖。
汪碎玉摇了摇头,指尖攥着那块陨铜碎片,指节泛白:“不了。”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像叹息,“有些事,见了面反而说不清楚。”
解雨臣没再劝。他帮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几件换洗衣物,那支玉兰银簪,还有张起灵送她的青铜哨子。汪碎玉看着他把哨子放进背包,突然说:“这个留下吧。”
“为什么?”
“没用了。”她笑了笑,眼底的白雾又浓了些,“以后用不上了。”
车队驶出雨村时,汪碎玉没回头。解雨臣从后视镜里看见,张起灵站在枇杷树下,手里提着个水桶,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黑色的连帽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折断翅膀的鸟。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母亲把刚满月的汪碎玉抱给他看,说“这是你妹妹,以后要好好护着她”。那时他牵着母亲的衣角,看着襁褓里那个皱巴巴的小丫头,在心里偷偷发誓,要让她一辈子都笑靥如花。
可现在,他却亲手把她送上了一条不知终点的路。
车队在杭州停留时,汪碎玉突然说想去西湖看看。解雨臣陪她坐在游船上,看三潭印月在水波里晃成模糊的影子。汪碎玉把脸贴在船舷上,冰凉的湖水沾湿了她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