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52)
可现在她忘了,忘了枇杷花的味道,忘了雨村的月光,甚至忘了自己叫汪碎玉。也好,忘了就不会疼了,不会记得张起灵把她护在身后,却在她毒发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打滚;不会记得吴邪抱着她往医院跑,皮鞋在雪地里踩出一串串血印;更不会记得胖子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给她,自己啃着沙粒充饥。
那些人给她的温柔,最终都会变成剜心的刀。
碎玉突然哼唧了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像只受惊的兔子,往火堆边缩了缩。汪灿赶紧走过去,解开手腕上的布条。新的血珠渗出来,他把伤口凑到她唇边时,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别怕。”他按住她的后颈,声音放得很柔,像哄孩子,“吃了就不疼了。”
碎玉的牙齿咬进他皮肉里时,汪灿闷哼了一声。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她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却死死地闭着眼,像在抗拒什么。
等她松开嘴,汪灿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个深可见骨的牙印。他用布条重新缠好伤口,却看见碎玉正盯着火堆发呆,浅褐色的瞳孔里映着火光,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我好像……杀过人。”她突然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好多血,在我手心里,洗不掉。”
那是她第一次毒发失控时,误杀了汪家的看守。汪灿赶到时,她正蹲在血泊里哭,手里攥着块沾血的玉佩,上面刻着的“起”字被血糊住,看不真切。
“是他们先要害你。”汪灿坐在她身边,把她的手包进自己掌心,“你是在保护自己。”
他的掌心很烫,带着血的温度。碎玉的手指蜷缩起来,触到他掌心的老茧,突然想起梦里那个穿蓝衣服的人,他的手也有老茧,却很稳,握着她的手腕时,从来不会让她觉得疼。
“阿灿哥,”她抬头望着他,眼里的雾好像散了点,“我真的是怪物吗?”
“你是汪家的小公主。”他扯出个笑,指尖擦过她的眼角,“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
碎玉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火光照在她脸上,能看见她下巴上的小疤,是小时候爬枇杷树摔的。那时张起灵背着她往医务室跑,连黑金古刀都扔在了地上,背影慌得像天塌了。
这些都不能让她记起来。汪灿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过了黑风口,她就会彻底断了念想。
往黑风口走的路上,碎玉的毒发越来越频繁。汪灿的血渐渐不管用了,她开始出现幻觉,总说听见有人在喊“碎玉”,声音又急又哑,像要被风沙吞掉。
“是要害你的人在叫魂。”汪灿把她往自己身后拉,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别回头。”
他看见她月白色的裙摆上沾了片干枯的枇杷叶,不知道是从哪里带过来的。叶子边缘已经发黄,却还带着点淡淡的香,像雨村清晨的风。
碎玉突然停下脚步,盯着远处的海子发呆。那里的芦苇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像一群摇摇晃晃的人。她的瞳孔慢慢放大,浅褐色的眸子里浮出惊恐,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能去那里……”她喃喃自语,指尖死死地攥着汪灿的胳膊,“他在等我,会杀了我的……”
汪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海子对岸的芦苇丛里空空荡荡,只有风卷着沙粒掠过水面,留下一圈圈涟漪。可他知道,张起灵一定就在附近,像头耐心的狼,等着扑上来把他撕碎。
“我们绕路走。”汪灿拽着她往雅丹群深处钻,脚下的沙子发出簌簌的声响,像在催命。
碎玉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裙摆勾在土丘的碎石上,撕开个大口子。她低头去捡时,看见沙地上有串脚印,很大,像是穿靴子踩出来的,朝着海子的方向延伸。
“是他的脚印……”碎玉的声音发颤,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他来找我了,他要挖我的心……”
汪灿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戈壁上回荡,惊得几只沙雀扑棱棱地飞起。碎玉捂着脸,浅褐色的瞳孔里蓄满了泪,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记清楚了!”汪灿的声音又冷又硬,几乎是吼出来的,“是他们把你丢进毒池,是他们看着你被锁玉针扎,是他们在你快死的时候跑了!”
他把怀里的锁玉针扔在她面前,那些锈迹斑斑的银针滚落在沙地上,像一条条小蛇。“你看看这些!是张起灵亲手给你扎的!他说你是怪物,留着会害人!”
碎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连连后退,脚下的沙子陷进去,像要把她吞没。她想起梦里那个穿蓝衣服的人,他手里确实拿着针,眼神冷得像冰,可针落下时,他的手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