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68)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知道,她不能让解雨臣知道她还活着。
不能让他因为她,再添一道伤疤了。
这或许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第79章 别怕,哥带你回家
药铺后院的银杏叶积了半尺厚,踩上去能没过脚踝时,汪碎玉的蛊毒已经疯魔到昼夜不分。
后半夜的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她又一次从床上滚下来,身体像被扔进沸水里的虾,弓成骇人的弧度。血从眼角沁出,顺着脸颊滴在地上,洇开一朵朵细碎的红,像极了汪家实验室瓷砖缝里永远擦不净的血痕。
“丫头,咬着。”
瞎子的声音总在这时穿透黑暗,带着刚从灶膛摸出的烟袋锅火星。他摸索着坐在她身边,把胳膊往她嘴边送——粗布袖子磨得发亮,沾着草药汁和烟油,凑近了能闻到陈年的烟火气。
汪碎玉死死攥住他的袖口,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她不敢真咬,只是用牙床抵着他的小臂,血腥味混着烟味涌进喉咙,竟奇异地压下几分蛊毒的灼痛。她能摸到他胳膊上凹凸的疤痕,像地图上的河流,那是当年跟解雨臣去斗里留下的。
“瞎子叔,”某次疼得稍缓,她哑着嗓子开口,血沫子粘在嘴角,“你走吧。”
瞎子正用烈酒给她擦手,闻言动作顿了顿。酒液渗进她掌心的伤口,疼得她浑身一颤,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出声。铜盆里的水渐渐染成淡粉,像极了雨村春天落在廊下的桃花瓣,她曾蹲在那里数过一下午。
“去哪?”他问,烟袋锅在灶台上磕出火星,红光明明灭灭。
“回北京。”她侧耳听着风卷银杏叶的声音,“哥那边离不得人。我这病……是填不满的窟窿。”
瞎子把她的手按进温水里,沉默得像尊石像。良久,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栗子的甜香混着药味漫开来——是他傍晚去镇上买的,特意让摊主多放了糖。
“我跟你哥打了赌。”他用粗布巾擦她的手指,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赌你能活着。输了的人,要把西沙那把黑金古刀给他。”
汪碎玉的指尖猛地一颤。她见过那把刀,在瞎子的皮箱最底层,裹着三层红绸,刀鞘上的绿松石在月光下会泛出幽蓝的光。瞎子说那是他二十岁生辰从海底捞的,比命还金贵,解雨臣念叨了三年都没舍得给。
“你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他打断她,把剥好的栗子塞进她嘴里,“我还没教你听雷辨墓,没教你用铜钱算方位。你要是死了,我这身本事传给哪个龟孙子?”
栗子的甜在舌尖化开,汪碎玉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想起在雨村时,吴邪总提着糖炒栗子来看她,说“吃甜的,苦就淡了”。那时她还能看见,能看到他额角的汗,看到栗子壳上沾着的焦糖,现在只剩下嘴里化不开的腥甜。
“汪碎玉,”瞎子蹲下来,平视着她空洞的眼睛,烟袋锅的火星映在他瞳孔里,“我认你当徒弟。”
她猛地摇头,后脑勺磕在床腿上,发出闷响。“我不配……”她哽咽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是汪家人,是实验品,是……”
“实验品怎么了?”瞎子的声音陡然拔高,烟袋锅重重磕在地上,火星溅在青砖上,“实验品就不是人了?汪家人的血就不是红的?丫头你记着,你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汪家的,更不是吴三省那老东西的棋子!”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带着烟味的温柔:“好好活着。不然,我找谁要我的刀去?”
可蛊毒发作得越来越凶。
那天傍晚,汪碎玉正靠着墙听瞎子哼《游园惊梦》,调子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时,五脏六腑突然像被人攥住了。她疼得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抠进墙缝,硬生生抠下块砖屑。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朵暗红色的花,像极了阿宁死前染血的白衬衫。
“碎玉!”
瞎子扑过来时,她已经从床上滚了下去。他想抱她,却被她猛地推开——她的手正死死抓着地上的刀,那把沾过张起灵和阿宁血的刀,此刻又割破了她的掌心,血珠顺着刀刃往下滴,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坑。
“别碰我……”她咬着牙说,声音碎得像玻璃碴,“我是怪物……会传染的……”
瞎子的眼圈突然就红了。他想起三个月前,解雨臣刚找到她时的样子:瘦得像根柴火,后背上全是针孔,新旧交叠的疤痕爬满脊背,手腕细得能一把攥住。解雨臣当时红着眼说:“瞎子。她从出生起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囫囵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