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70)
是血。带着铁锈味的、温热的血,顺着喉咙滑下去,烫得她胃里一阵翻涌,却奇异地压下了几分灼痛。
汪碎玉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咽下去!”他吼着,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你想死吗?阿宁在天上看着呢!”
阿宁……
这个名字像道闪电劈进脑海,汪碎玉猛地停止了挣扎。血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奇异的暖意,流到哪里,哪里的灼痛就褪去几分。她能感觉到汪灿的手在抖,能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像耗尽了全身力气。
“你……”解雨臣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和愤怒,他想去抢陶碗,却看到汪灿手腕上的银镯——那里面的尸泥已经空了,只剩下个空洞的壳,“你给她喝了什么?”
汪灿没理他,只是死死盯着汪碎玉的脸,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抽搐慢慢停止,才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大口喘气。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嘴角却带着抹解脱的笑,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是……你的血?”解雨臣终于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他看着汪灿手腕上缠着的绷带,看着他臂弯里未干的血迹,突然明白了什么。
汪灿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子母蛊……必须用至亲的血压制……”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我是她表哥……汪家最后一个……能救她的人……”
解雨臣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汪灿每次给汪碎玉送药时,手腕上总是缠着绷带;想起他看汪碎玉的眼神,总是带着说不清的复杂,像愧疚,像怜惜,又像身不由己;想起张海清说“没有汪灿配合,我能那么容易得手吗”。
原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血压制蛊毒。原来他做的那些事,都是身不由己。原来他每次沉默地站在张海清身后,都是在寻找机会保护她。
“为什么……”解雨臣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他看着汪灿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为什么不早说?”
汪灿没回答,只是慢慢滑坐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枇杷花的干瓣——那是阿宁生前最喜欢的,他一直带在身上。“我欠她的……”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我爸当年帮着汪家抓了她……我得还……阿宁说……要护着她……”
药铺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汪碎玉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银杏叶被雨水打湿,贴在窗台上,像一封封寄不出去的信。
解雨臣看着躺在怀里的汪碎玉,看着她脸上未干的血迹,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这个从出生起就被当成棋子,被扔进地狱,受尽折磨的妹妹,她到底吃了多少苦?那些她没说出口的夜晚,那些她独自承受的痛苦,到底有多少?
他轻轻抱起她,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她的身体还很烫,却不再抽搐,呼吸均匀得像个终于睡安稳的孩子。他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在他颈间轻轻颤动,像只受伤的蝶。
“哥带你回家。”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次,哥一定护着你。”
汪灿靠在墙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终于扯出一抹释然的笑。他把香囊贴在胸口,像是能感受到阿宁的温度。“阿宁……我做到了……”他喃喃自语,眼前渐渐模糊,“我救了她……你可以放心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药铺的窗棂,发出细碎的响。远处传来鸡鸣,天快亮了。
汪碎玉还活着。
虽然蛊毒只是被暂时压制,虽然前路依旧布满荆棘,虽然她可能永远也看不见玉兰花了,但她终究是活着。
而活着,就有希望。
解雨臣抱着她走出药铺时,第一缕晨曦刚好刺破云层,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誓言。
“碎玉,别怕。”
哥带你回家。
第80章 我该恨谁
汪灿靠在药铺斑驳的木门上,左肋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绷带已经被血浸透,黏在皮肉上,一动就牵扯着疼,那是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留下的印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血污,不知是哪个兄弟的,还是那个刚满月的侄儿的。
三天前,汪家老宅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
他记得那天的风很大,卷着血腥味灌进祠堂。吴邪站在门槛上,手里的刀滴着血,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疤都在抖:“汪家人,一个不留。”他身后的张起灵像尊没有感情的杀神,黑金古刀上的血珠坠在青石板上,敲出冰冷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