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83)
解雨臣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吻,带着滚烫的体温,带着无声的承诺。
只要她还活着,只要他还在,他就会护着她,一天,一年,一辈子。
哪怕这守护的代价,是与整个世界为敌。
第87章 姑姑是很好的人
地窖深处的石壁渗着冷汗般的潮气,汪碎玉扶着墙往下走,指尖划过处留下几道湿痕。铁链拖地的声响越来越近,不是钝重的敲,倒像条濒死的蛇在吐信子,缠得人后颈发紧。
汪灿被锁在铁架上的姿势像只被钉住的蝴蝶,铁链在他锁骨处勒出深深的红痕,旧伤叠着新伤,血痂蹭在铁环上,结了层暗褐色的锈。听见脚步声,他原本垂着的头猛地抬起来,额前的乱发被甩开,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眼。看见汪碎玉的瞬间,他像是被火烫了似的往墙角缩了缩,铁链跟着绷紧,发出刺耳的尖鸣。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裹着铁锈味,每个字都磨得喉咙生疼,“看我被铁链拴着,像不像当年被你踩在脚下的蛊虫?”
汪碎玉没接话,蹲下身解开布包。两个白面馒头冒着热气,酱菜碟里浮着层清亮的香油,是她凌晨起来在厨房守着蒸锅做的。她把馒头递过去,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背,就被他狠狠甩开。
“拿开!”汪灿的手背上暴起青筋,“汪家的人做的东西,毒死过我爹娘,毒死过……”他猛地卡住话头,眼圈瞬间红透,“毒死过太多人了。”
馒头滚落在地,沾了层灰黑色的霉斑。汪碎玉看着他颤抖的指尖,突然笑了,笑声很轻,像雪落在炭火上。她弯腰捡起馒头,用袖口擦了擦灰,咬了一大口,嚼得很慢,她咽下嘴里的面,眼神平平地看着他,“我做的馒头,只沾了我的手汗。”
汪灿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铁架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当年在实验室里的狠戾,可她只是坐在那里,阳光从气窗斜斜地切进来,在她发梢碎成金箔,倒显得他这副狰狞模样像个笑话。
“你不恨我?”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实验室的针管里,是我亲手推的蛊虫,看着它们钻进你心口;上个月在屋顶,要不是解雨臣扑过来……”
“恨啊。”汪碎玉打断他,指尖划过自己手背上淡粉色的疤。那是七岁那年,汪曼用烧红的烙铁烫的,当时汪灿就站在旁边,手里攥着根糖葫芦,糖衣化了黏在掌心,像摊血,“恨到有时候想把你心口的肉剜下来,看看是不是也像石头一样硬。”
汪灿的脸瞬间褪成纸色,嘴唇哆嗦着,铁链在他身后哐当乱响。那些事是他午夜梦回的索命鬼,每次闭上眼都能看见长白山的雪,实验室的灯,还有她当年在斗兽场里,被狼撕咬时看向他的眼神——不是恨,尸种死水般的绝望。
“可我看见你脚踝的血痂了。”汪碎玉往他身边挪了挪,膝盖碰到他的腿,凉得像冰,“跟我当年被锁在实验室时一模一样。”她抬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点地窖的潮气,“汪灿哥,我们都是被铁链拴着的狗,何必互相撕咬呢?”
“汪灿哥”三个字砸下来时,汪灿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铁架滑坐在地。铁链缠在他身上,发出哗啦的脆响,像谁在撕帛。他捂着脸,肩膀抖得厉害,压抑了十几年的哭声终于从指缝里挤出来,粗嘎得像钝刀割木头。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叫我哥……”他哽咽着,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在满是污垢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当年汪曼打我,说我护着你这个孽种,说我们都会被汪家挫骨扬灰……”
汪碎玉看着他哭得浑身发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的巷口。他给她在杂货铺买了串糖葫芦,红得发亮。他把糖葫芦递到她手里,自己舔着沾在指尖的糖渣,说:“碎玉别怕,以后哥护着你。”那天的阳光也是这样,暖得能把人晒化。
“我想知道我娘的事。”她轻声说,指尖抠着石壁上的青苔,“他们说她是叛徒,说她死在长白山是活该,可我不信。”
汪灿的哭声慢慢停了。他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的眉骨和汪凝一模一样,尤其是皱眉的时候,会在眉心拧出个小小的结,像颗没长开的花苞。
“姑姑是好人。”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地窖里静下来,只有石壁渗水的滴答声。汪灿沉默了很久,久到汪碎玉以为他不会再说了,他才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露出块泛黄的手帕。上面绣着朵兰花,针脚歪歪扭扭的,有几处还绣错了颜色,像被霜打蔫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