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84)
“这是姑姑留给我的。”汪灿的指尖轻轻抚过兰花,眼神柔得像水,“那年我五岁,她把这个塞给我,说等她回来,就教我绣兰花。”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下去,“可她再也没回来。”
汪碎玉接过手帕,布料糙得硌手,却带着种奇异的温度。她仿佛能看见那个年轻的姑娘,坐在煤油灯下,笨拙地捏着绣花针,针尖扎在指头上,滴出的血珠染红了白色的帕子,她却笑着吮了吮指尖,继续绣。
“姑姑是汪岩的妹妹,汪家的圣女。”汪灿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她从小就胆小,见了蟑螂都要躲在汪岩身后。可元老们不喜欢她,说她生得太柔,配不上汪家的姓氏。”
汪碎玉的指尖猛地攥紧,手帕上的兰花硌得掌心生疼。她从不知道汪岩竟是自己的曾外祖父,那个在斗兽场里把她打得肋骨断了三根的男人,血管里竟然流着和她一样的血。
“他们拿姑姑做实验。”汪灿的声音冷得像冰,“给她灌致幻的药,让她在古墓里辨认机关,稍有差池就用鞭子抽。有次她被药迷了心智,把自己的手臂抓得血肉模糊,嘴里还喊着‘哥救我’。”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全是红血丝,“可汪岩就站在旁边,手里端着药碗,说‘凝儿,这是为了汪家’。”
汪碎玉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口的蛊虫突然动了动,像有只冰冷的手在里面攥了一下。她能想象出那个场景:冰冷的实验室,刺鼻的药味,还有汪凝绝望的哭喊,和她当年在斗兽场里一模一样。
“后来姑姑长大了,元老们让她去卧底,接近吴三省。”汪灿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们说吴三省手里有蛇眉铜鱼的秘密,让她把秘密偷出来,顺便……杀了他。”
“她爱上他了,对吗?”汪碎玉轻声问,指尖抚过手帕上的兰花。
“嗯。”汪灿点了点头,嘴角勾起抹苦涩的笑,“姑姑说,吴三省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会在她冷的时候把外套脱给她,会在她被古墓里的粽子吓哭时把她护在身后,会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给她熬白粥。”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有次他们去西沙,船遇到风暴,姑姑掉进海里,是吴三省跳下去救的她。上来的时候,他把姑姑裹在毯子里,自己冻得嘴唇发紫,却还笑着说‘小凝,别怕’。”
汪碎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疼得厉害。她仿佛能看到狂风暴雨中的那艘船,看到吴三省跳进冰冷的海水,看到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像两株在浪里挣扎的芦苇。
“可那不是吴三省,对吗?”她突然问,想起刚才汪灿说的话。
汪灿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是解连环。吴三省早就和他掉了包,让解连环顶着他的名字陪在姑姑身边。真正的吴三省,一直在暗处算计着什么。”他看着她,眼神复杂,“姑姑到死都不知道,她爱了那么久的人,连名字都是假的。”
汪碎玉的指尖猛地一颤,手帕差点掉在地上。她想起黑瞎子说过的话,说吴三省和解连环是盘错综复杂的棋,谁都不知道哪颗是真,哪颗是假。
“吴三省找到姑姑的时候,是在长白山的雪地里。”汪灿的声音又开始发颤,“他说解连环被汪家抓了,让姑姑把吴三省引到长白山。”
他说,汪凝把吴三省引到长白山时,才发现那是个陷阱。汪家的人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吴三省自投罗网。姑姑在最后关头把真相告诉了吴三省,让他快跑,自己却被汪家的人抓住了。
“他们把姑姑绑在雪地里,灌了子母蛊的母蛊。”汪灿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当时就躲在树后面,看着姑姑疼得浑身抽搐,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她,可她还在求他们,求他们放过你……”
“我……”汪碎玉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她在娘胎里就已经经历过一场酷刑,原来娘当年承受的痛苦,比她想象的要多千倍百倍。
“吴三省后来带着人杀回来了。”汪灿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种奇异的激动,“他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杀,汪家的人根本拦不住。他把姑姑抱在怀里,姑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指着长白山深处,眼里全是泪。”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耳语:“姑姑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这块手帕。吴三省把她埋在雪地里,立了块无字碑。他说,汪凝这辈子太苦了,不该再被任何名字困住。”
汪碎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手帕上,把那朵歪歪扭扭的兰花泡得发涨。她仿佛能看到母亲临死前的眼神,那里面有不舍,有不甘,还有种……让她心口发疼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