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211)
原来她早就学会了把疼藏在笑里,像株在石缝里挣扎的野草,把所有的脆弱都埋在土里。
“不疼了,哥哥在。”解雨臣把她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外袍裹住她,另只手捂住她后心的蛊痕,试图用体温压制那片蠕动的青黑。他的指尖触到那处皮肤时,只觉得底下像有活物在翻滚,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股疯狂的力道,吓得他指尖发颤,却不敢移开分毫。
汪碎玉靠在他怀里,呼吸越来越弱。蛊虫的啃噬让她意识模糊,眼前开始闪过零碎的片段——汪家地牢里发霉的稻草,阿宁偷偷塞给她的半块馒头,教她打刀的大叔被活活打死时溅在她脸上的血……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个雪夜,吴三省把襁褓中的她丢在雪地里,转身时的背影比此刻的风雪还要冷。
“哥……”她又呢喃了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像个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带我回家……”
这五个字像把冰锥,狠狠扎进解雨臣的心脏。他猛地低头,看见她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在脸颊上冻成细小的冰珠。他知道她说的家不是解家那座雕梁画栋的宅子,是他还没来得及给她的、真正属于他们的家。是他无数次在梦里描摹过的场景:院子里种着她喜欢的花,窗台上摆着她磨的短刀,他坐在廊下看她学做桂花糕,面粉沾得满脸都是。
可这个家,还没来得及搭起框架,就要塌了。
解雨臣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血腥味和雪的寒气钻进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疼。他突然想起母亲去长白山时的样子,摸着她得脑袋告诉他,她肚子里面怀着他的妹妹,可是后来,母亲和妹妹都没有回来,母亲的尸体被野狼啃得只剩残渣,他的妹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折辱了十几年。他花了二十年才找到她,却只陪了她三个月,就要眼睁睁看着她被蛊虫啃噬干净。
“回家,我们回家。”他哽咽着,小心翼翼避开她身上的伤口,抱着她一步步往外走。脚下的血冰被踩得咯吱作响,像是在为这段迟来的亲情哭丧。每走一步,怀里的人就轻一分,体温就降一分,他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个人,是捧正在融化的雪,无论怎么握紧,都会从指缝里溜走。
张起灵看着他们的背影,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看到汪碎玉靠在解雨臣怀里时,那瞬间放松的眉眼,看到她呢喃“带我回家”时,那卸下所有防备的脆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是她在他面前永远不会展露的柔软。
他下意识地想追上去,想把怀里的解药塞进她嘴里,想告诉她他和张海清的婚事全是假的。脚步刚迈出半步,就被个人拦住了去路。
“哑巴,别追了。”黑瞎子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墨镜上落满了雪,声音却带着难得的冷硬,“你现在过去,不是救她,是送她上路。”
张起灵的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地看向黑瞎子,手已经攥住了背后的黑金古刀。他不懂,为什么连瞎子都要拦着他?那是碎玉啊,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现在她快死了,他怎么能站在这里看着?
“让开。”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
黑瞎子却纹丝不动,甚至往前挡了一步:“你没看见她刚才的样子?看见你就像看见催命符,你现在上去,她能撑得住?”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子母蛊要解,得宿主心甘情愿。她现在恨你入骨,你觉得她会咽下药?”
张起灵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当然知道子母蛊的厉害,母蛊与宿主同生共死,子蛊不死,母蛊就会一直啃噬宿主的五脏六腑,直到把人活活疼死。他拿到的解药只能暂时压制母蛊,要想彻底清除,必须让她亲口咽下,再配合张家的秘术逼出蛊虫。
可现在的汪碎玉,恨他恨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会信他?
“她恨我,”张起灵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带着种近乎绝望的茫然,“可她快死了……”
“那也是你欠她的。”黑瞎子的声音冷了下来,“阿宁死在你面前那天,她求你信她,你转身就走。现在她要死了,你装什么情深?”
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黑瞎子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把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画面全勾了出来——阿宁倒在血泊里时,汪碎玉哀求着,一遍遍喊“不是我杀的”……
原来他欠她的,从来都不止一条命。
吴邪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血腥和张起灵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得喉咙里又苦又涩。他想起刚才汪碎玉说的话——“你帮着吴邪他们屠了汪家最后那点人时,怎么没想过是假的?”“那些人里,有给我偷偷塞过糖的老婆婆,有养我长大的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