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218)
骂声撞在石壁上,弹回来时散了大半,只剩下嗡嗡的回响。黑瞎子靠在对面的墙角,一条腿屈着,膝盖抵着胸口。他左脸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在锁骨处洇出深色的痕迹。听见胖子的骂声,他只是眼皮掀了掀,没接话,倒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半枚银质的铃铛扣,是方才被打落时,他拼死攥在手里的。
张起灵坐在最里面的阴影里,手腕上的玄铁镣铐偶尔会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始终没说话,只有在苗人用特制的锁扣锁住他双手时,那瞬间迸发的气压让两个壮实的苗人突然僵住,手里的钥匙串“当啷”掉在地上,滚到吴邪脚边。
吴邪盯着那串钥匙上的铜锈,突然想起方才被押进寨门时,瞥见圣女阿依转身的瞬间——她右手拇指在食指第二关节上飞快地蹭了两下,那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却让吴邪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小花的标志性动作。
当年在长沙盘口处理纠纷,小花每次要下狠手前,都会做这个小动作。他说这是解家传下来的习惯,当年解九爷跟人赌命时,就靠这个动作稳住发抖的手。
“胖子,”吴邪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看那圣女刚才转身时的手。”
胖子愣了愣,费劲地转头看向牢门方向——方才圣女训话时就站在那里,靛蓝色的苗裙裙摆扫过地面,银饰碰撞的脆响还残留在耳边。“手?除了银镯子就是银镯子,苗女不都戴这些?”他咂咂嘴,“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我跟你说天真,这时候可别犯花痴……”
“不是镯子,是手指。”吴邪打断他,眼睛死死盯着记忆里的画面,“她转身时,右手拇指蹭了蹭食指关节,就像这样。”他试着动了动被捆住的手,肩膀带动胳膊,艰难地模仿出那个细微的动作。
胖子的骂声戛然而止。地牢里只剩下墙角滴水的“嗒嗒”声,每一声都像敲在鼓皮上,震得人耳膜发紧。他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嘶”了一声:“还真是!当年在新月饭店,解语花跟那姓黄的猜骰子,要出老千前就这动作!说是解家的暗号,意思是‘该收网了’。”
黑瞎子的指尖猛地一顿,左手腕上的旧疤突然开始发烫,像有细小的火炭在皮肤下游走。他缓缓抬起头,没受伤的右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惊慌,快得像错觉。
吴邪没错过那抹惊慌。他突然想起更多细节——圣女阿依说话时微微偏头的角度,被火把照到时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形状,甚至生气时嘴角往下撇的弧度……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像极了他见过的另一张脸。
可又分明不是。小花的眉骨更平,眼尾带着点天生的上挑,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而那圣女的眉骨更峭,眼尾是利落的下垂,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瞎子,”吴邪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像地牢深处的寒潭,“你认识小花多少年了?”
黑瞎子靠回墙角,屈着的腿换了个姿势:“记不清了。大概他还穿开裆裤的时候?”
“那你该记得,小花六岁那年被绑架,是谁救的他。”吴邪紧盯着他,“当年绑匪把他藏在湘西的苗寨里,解家动用了所有关系都找不到,最后是一个戴墨镜的人单枪匹马闯进去,把他从蛊缸里捞了出来。”
黑瞎子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他避开吴邪的视线,看向地牢顶上那道窄小的气窗,那里正有一缕瘴气缓缓飘过,像条灰色的蛇。“江湖传闻而已,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吴邪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味,“那小花书房里那把镶金的匕首,刀鞘内侧刻着的‘瞎’字,也是江湖传闻?那每年清明,他往湘西寄的那坛‘女儿红’,收件人写的‘阿瞎’,也是江湖传闻?”
这些疑问像藤蔓一样在吴邪心里盘了很久。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直到方才看见圣女那个动作,那些零散的线索突然串成了线——黑瞎子对解家的熟稔,根本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黑瞎子的脸色一点点冷下去,他猛地站起身,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吴邪,别逼我。”
“我逼你?”吴邪也动了气,挣扎着想要挣脱麻绳,“是你自己藏着掖着!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偷《蛊经》?真像你说的为了换酒喝?还是为了替小花还什么债?!”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黑瞎子心里。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地牢顶上的气窗突然漏进一缕阳光,恰好照在他右手虎口处——那里有个极淡的牙印,是当年被六岁的小花咬的。
“那是二十年前的债。”黑瞎子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欠九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