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220)
吴邪踹了他一脚,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他看着黑瞎子帮阿依捡起地上的银铃铛,看着张起灵将断裂的铁环扔在地上,看着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下来,突然觉得那些沉甸甸的亏欠,好像终于有了能还清的一天。
只是不知道汪碎玉醒过来时,会不会原谅他们。吴邪摸了摸怀里那本皱巴巴的日记本,最后一页的三个小人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想起汪碎玉举着桂花糕笑的样子,突然觉得心口的疼好像轻了些。
或许这世上的债,从来都不是用命还的,是用往后的日子,一点一点,慢慢补。
黑瞎子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腰间的酒葫芦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吴邪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有些卖命不是因为亏欠,是因为在意;有些动作相似不是因为血缘,是因为传承。就像小花学会了解九爷的手势,阿依记住了黑瞎子的嘱咐,而他们这群人,终究是要绑在一起,把欠的债一一还清。
焚蛊台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鼓声,像在催促,又像在等待。吴邪深吸一口气,跟着张起灵的脚步走进竹林,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脸上,暖得像汪碎玉当年递过来的那块桂花糕。
甜得让人想落泪。
第104章 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
地牢石壁的湿冷像生了根,顺着脊椎往骨髓里钻。阿依的指甲深深陷进黑瞎子颈侧的皮肉,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他敞开的衣襟上,与左胸口那道蜿蜒的疤痕融在一起,像条被揉皱的血绸。那道疤是二十年前的旧伤,边缘已经泛白,此刻被新血浸润,倒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在火光下微微颤动。
黑瞎子始终没动。
铁链在他左手腕上勒出紫青的印子,铁环嵌进皮肉的地方冒着血泡,泡破了,血珠便顺着链节往下滚,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他垂着眼,右眼的睫毛上挂着血珠,左眼的伤疤被扯得裂开细缝,血顺着颧骨往下爬,在下巴尖凝成小珠,悬了片刻,终于坠落在阿依靛蓝色的苗裙上。那点红在深色的布料上洇开,像极了那年晒谷场上,少年被火舌舔过的衣角——也是这样一点一点,从浅到深,最后吞噬了整个人。
“你倒是躲啊!”阿依的声音突然炸开,像被蛊虫啃断的芦笙,嘶哑里裹着碎玻璃似的尖利,“当年你能躲过乱兵的刀,能在汪家地牢里杀出血路,现在躲一下会死吗?!”
黑瞎子的喉结滚了滚,颈侧的血管在她指缝间突突直跳,像条即将绷断的弦。二十年前的火光漫上来,带着焦糊的气味。少年被绑在楠木柱上,白麻布褂子沾着火星,他却还在朝阿依的方向挣扎,嘴里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苗语。那声音碎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里,像被踩碎的银铃。那时黑瞎子的脚筋刚被挑断,张海清的人用烧红的烙铁按在他后颈,滋滋的烤肉声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舌爬上少年的脚踝、腰腹、脖颈——最后连那声含混的“阿瞎哥”都被火舌吞没。
“对不住。”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铁锈味,“当年……我动不了。”
阿依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似的后退三步。银饰在她胸前剧烈晃动,发出慌乱的脆响,有枚小巧的银蝴蝶从鬓角滑落,掉进地上的血洼里,翅尖沾着血,倒像是在挣扎着飞。黑瞎子失去支撑,顺着石壁滑坐在地,左手的铁链被拽得绷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谁在用钝刀割着骨头。他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每咳一声,颈侧的伤口就往外渗一次血,染红了掌心,顺着指缝滴在腰间的酒葫芦上,葫芦表面的红漆早已斑驳,此刻被新血一浸,倒显出几分诡异的艳色。
“动不了?”阿依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声撞在石壁上,碎成一片尖利的回响,“你黑瞎子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她蹲下身,捡起地上那枚沾血的银蝴蝶,指尖狠狠掐着蝶翼,“你是怕我被扔进蛊缸,就眼睁睁看着我弟弟被烧死!他在你眼里,是不是连解家那封皱巴巴的密信都不如?!”
她扑过去,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就往黑瞎子胸口扎。瓷片是刚才药碗摔碎的,边缘还沾着黑乎乎的药渣,此刻划破他的衣襟,在左胸那道旧疤上划出新的血口。那道疤是当年为了护解九爷留在苗寨的密信,被汪家人用刀剜出来的,深可见骨,此刻又添新伤,新旧血痕交叠,像块被反复撕裂的旧布,在火光下泛着惨红的光。
黑瞎子还是没躲。他甚至微微扬起胸口,让那碎瓷片扎得更深些。血顺着衣襟往下淌,浸透了腰间的酒葫芦,葫芦口渗出的酒液混着血,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发出刺鼻的气味——那是三十年的女儿红,是他从解家老宅带出来的,本想等小花成年时喝,却没想到在这里洇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