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224)

作者:静玗

“所以呢?”他声音发狠,“所以就让她活着,将来被汪家的人抓去,当成要挟小花的筹码?还是等她长到能拿刀了,亲手劈开解家的门,问我们为什么把她娘骗上长白山?”

我没接话。洞外的风雪突然大了,卷着雪粒子打在洞口的冰棱上,噼啪作响。三天前我们就在这商量过,解连环把军用水壶往冰桌上一墩,壶底的冰碴子溅起来,落在他手背上的冻疮上。“瞎子,这事儿你得帮我。”他盯着火堆,火苗在他瞳孔里跳,“汪凝不能醒,这孩子……也不能留。”

那时候我正用小刀削根松木条,想给娃做个小摇篮。木渣子落在草堆上,我听见自己说:“扔远点儿,找个有熊瞎子窝的地方,狼不敢去。”话刚出口,就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跟二十年前看着少年被火吞掉时的疼,一模一样。

现在解连环往洞外走的时候,我看见他后颈的汗珠子滚进衣领,在零下三十度的长白山里,这可不算常见。他怀里的蓝布包又动了动,那点细碎的响动突然变了调,像小猫似的哼唧起来,一声比一声委屈。这家伙的脚步顿了顿,棉靴在冰面上打滑,差点摔在地上。

“走啊。”我冲他后脑勺喊,声音硬得像块冰,“再磨蹭会儿,汪凝醒了,你打算让她看着你把亲生闺女扔雪堆里?”

解连环没回头,只是肩膀垮了垮,一步一步走进风雪里。他的脚印在雪地里陷得很深,走几步就停一下,停一下又接着走,跟被什么东西拽着似的。后来那点哼唧声没了,风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气声,混着狼嗥,远得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怀里的蓝布包空了,布角沾着些白花花的雪,冻成了硬壳。汪凝还没醒,眉头却蹙得紧紧的,像是在梦里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解连环蹲在她旁边,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突然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他的手指在她耳后那点小痣上停了停,那痣跟他女儿左耳垂上的一模一样,昨天我给娃擦身子时看见的,小得像粒米。

松明火“噼啪”爆了个火星,照亮他脸上的冰碴子。我没接话,只看着他把汪凝的手塞进草堆,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那只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缝里卡着点草屑,跟三天前抓着他的手喊“救命”时一个模样。

“孩子也没了,生下来就没气。”他又说,从怀里掏出个玉佩,是解家那枚刻着“臣”字的,玉面冻得冰凉,“我得把她们埋了,不然被狼刨出来……”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被汪岩捡回了汪家。

说到这他说不下去了,突然转身往洞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汪凝的脸,眼神里的东西复杂得像团乱麻。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让我给解九爷带话,说汪家的余孽都清干净了,说解家的根保住了。可他没说,只是咬着牙,一步一步走进风雪里,背影挺得笔直,像根插在雪地里的枪。

洞外的风还在嚎,我听见他用军铲挖雪的声音,一下一下,闷得像敲在棺材板上。后来那声音停了,风里飘进来句很轻的话,像是在跟谁说对不起,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我摸出怀里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口烈酒。酒液烧得喉咙疼,却压不住心里那点发寒的慌。解连环大概以为自己做得干净,可有些东西不是埋在雪地里就能了结的——比如汪凝腕上那只解家送的银镯子,比如他女儿抓过他手指的那点温度,再比如,他刚才转身时,掉在雪地里的那截蓝布,上面沾着的奶渍,在雪地里白得刺眼。

洞深处的冰棱突然滴下滴水,砸在冰面上,脆得像声叹息。我望着洞外漫天的雪,突然想起三天前解连环把娃抱给我看时,那小东西攥着我的手指,五根小肉柱子攥得死紧。那时候我就想,这娃跟她娘一样,是个犟种。

现在这犟种大概正躺在哪个雪窝里,等着被狼叼走,或者被冻成块冰。而我们这些活着的,还得继续骗下去,骗解九爷,骗小花,骗所有该骗的人,最后骗得连自己都信了——信汪凝真的死了。

我往火堆里添了最后一块松脂,火光把我的影子投在冰壁上,歪歪扭扭的,像个见不得光的鬼。就像解连环给汪凝写的那些信,落款永远是「吴三省」;

他记得,汪凝醒的时候,松明火刚燃到尽头,洞里的光暗得像口深井。她先是动了动手指,摸索着往身侧探,摸到的只有冰碴子和草堆,那点微弱的动作突然僵住,像被冻住的蝴蝶。

“孩子……”她的声音哑得像被雪水泡过,气音从喉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子,“我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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