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239)
解雨臣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些年,在汪家,她为了活下去,只能是当汪家的刽子手,只有这样,她才能活。她至今都忘不了,那些人恐惧的眼神。
“不脏。”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一点都不脏。”
张起灵就是这时转身的。他的脚步声轻得像雪落,走到门口时顿了顿,目光落在汪碎玉得身上,她从前对他毫无保留得信任,最终也被他摧毁得什么也不剩了。
“他走了。”汪碎玉望着门口,眼神突然空了。她的声音飘得像羽毛,“阿禾以前总说,张家的人都是勾魂的鬼,专抓我们这样的孩子去填墓。”
解雨臣的动作僵住了。他知道阿禾是谁,那个和碎玉一起在实验室长大的女孩,那个在她被灌药时偷偷塞解药的女孩,最后却死在她刀下。他还知道,阿禾的母亲是被张起灵和吴邪杀死的那个会做定盛糕的婆婆。阿禾一直深埋在汪碎玉心里,是伤疤,也是愧疚。
“他和他们不一样。”解雨臣艰难地说,可这话连自己都骗不过。张起灵救过他们无数次,可他终究是九门的人,是那些把碎玉推进地狱的“自己人”。就像此刻窗外的月光,照亮了病房,却照不进那些被时光腌入味的恨。
汪碎玉却摇了摇头,眼泪突然砸在被单上。“那天阿禾把最后半块糖塞给我,让我快跑。”她的指甲掐进解雨臣的后背,那里有道枪伤是替吴邪挡的,“可我不敢。汪家的人说,我要是跑了。”后来,汪家人将我们都是抓起来了,他们让我亲手杀了阿禾,他们说,她是叛徒。可我知道,她不是,她是因为我才被杀的。我还得和那些让一样,喊她叛徒。
解雨臣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直到听见她压抑的痛呼才惊觉用力过猛。他松开手,看见她胸前的纱布渗出暗红,像朵在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对不起,碎玉,对不起。”他一遍遍地说,他多么希望能看到妹妹甜甜的笑容。可他的妹妹,早就被摧残得忘了怎么笑了。
汪碎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哥哥,你说。”她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淬了毒的匕首,“那些被我杀死的人,他们会不会恨我?”
解雨臣说不出话,许久才沙哑得开口,“他们不恨你。”他终于找回声音,却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们都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汪碎玉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把脸埋进他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呜咽:“可我恨我自己啊。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他们,阿禾的眼睛在瓶子里盯着我,老婆婆的血顺着指缝流进我嘴里,他们都在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解雨臣的指腹擦过她后颈的狼狗牙印,那里的皮肤薄得像层纸。“别想了,碎玉,别想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那里有道长疤是被铁链磨出来的,“都过去了。哥哥在,以后有哥哥,谁也不会伤害你了。”
可他知道过不去。那些刻在骨头上的罪,那些浸在血里的债,刻在骨子锂的恐惧,早就融进了血液,成了她活着的一部分。
病房外的走廊里,张起灵坐在长椅上,黑眸望着地面那滩被踩碎的烟蒂。
瞎子靠在墙上点燃烟,火光在他墨镜后明明灭灭。“老解那混蛋,”他吐出口烟圈,“当年总说‘等事了了,带孩子们去看海’,现在海还在,孩子却……”胖子没让他说下去,一直默默的注视着病房。
吴邪坐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手里捏着块碎玉,那是当年吴三省给他的,这些年,他挂在脖子上,走南闯北,没有取下来过。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天真”像个笑话。那些被他视为温暖的瞬间——“三叔”带他泛舟西湖,耐心教导的岁月背后都站着解雨臣和汪碎玉,用他们的伤疤和血泪,给他铺了条干净的路。
张起灵抬起头,黑眸里映着窗外的月光。
吴邪猛地攥紧碎玉,边缘硌进掌心。他们为了九门“大局”牺牲的无辜,还有他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用苦难换来的天真!
病房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汪碎玉的呼吸变得像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玻璃摩擦般的锐响。解雨臣压低的安抚声混着药瓶倒地的脆响,像把钝刀在每个人心上反复切割。
张起灵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手已经按在黑金古刀的刀柄上。可他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因为听见汪碎玉说,哥哥我困了。
瞎子掐灭烟,走到窗边。月光落在他手背上那道旧伤上——那是二十年前在长白山,他和解连环的计划,愧对这一对兄妹。“有些债,”他低声说,“得带进棺材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