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吴邪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碎玉，我真的……”

“别说了。”汪碎玉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听。”

吴邪的肩膀垮了下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知道汪碎玉这句话，比任何指责都让他难受。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的质问撞在墙上，碎成一片尖锐的疼：“凭什么张海清，说阿宁是我杀的，你们就信了？我跟你们出生入死的时候，她张海清在哪？！”

“他们都叫我汪家余孽，我不在乎。”汪碎玉低下头，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可你们不一样啊……我以为你们知道，你们何他们不一样，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解雨臣刚想开口，就见张起灵站起身。他走到汪碎玉面前，阴影落在她身上，带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却又在弯腰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

他的手悬在她头顶，迟疑了半秒，终究还是想落在她发上。汪碎玉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缩，抬起头时，眼里的水雾已经凝成了冰。

“你当时也不信我，对不对？”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人心里，“我求助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冷漠的判若两人。”

张起灵的手僵在半空。他想起不久前，汪碎玉被吴邪辱骂，姓汪的确实没有一个好东西时，自己确实站在原地没动。说实话他明明知道汪碎玉最痛恨什么，还是犹豫了，看着吴邪用最恶毒得话，一遍一遍的扎着她的心。他看着汪碎玉爬起来时通红的眼睛，终究是转身走了。

“你们张家，从来都没信过我。”汪碎玉笑了笑，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张海清说我配不上你，说我是汪家的污点，你们族人都站在她那边……我早就知道了，我这种人，哪有家啊。”

她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蜷在沙发角落，像只受伤的小兽，用尖刺裹住自己。“别碰我。”

张起灵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塞进汪碎玉手里。那是只青铜铃铛，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边缘磨得发亮，显然是常年带在身上的。

汪碎玉愣住了。她认得这东西——这是张家族长夫人的信物，当年她在汪家的古籍里见过图。

“拿好。”张起灵的声音低沉，带着种不容拒绝的固执。他抓过她的手，把铃铛按在她掌心，然后用自己的手裹住她的，力道不大，却让她挣不开。

“这是……”汪碎玉的指尖碰到铃铛冰凉的表面，突然开始发抖。

“张家的职责，我逃不开。”张起灵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安全感。”

汪碎玉想把手抽回来，可他握得很紧。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烫得她心头发颤。那些被冤枉的委屈，被抛下的恐惧，突然像决堤的洪水，再次冲垮了她的防线。

“可你们都不信我……”她哽咽着，眼泪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吴邪打我，你推开我，他们都指着我说我是凶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铃铛在两人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像个无声的承诺。

“铃铛我拿着，但别指望我会原谅你。”她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是哑的，“也别指望我会忘了你们都不信我。”

张起灵终于松开手，却在她要把铃铛放下时，又按住她的手。他指了指铃铛内侧，那里刻着个极小的“灵”字。

“我的。”他说。

汪碎玉看着那个字，突然说不出话来。窗外的风还在吹，树叶沙沙作响，可房间里，好像没那么冷了。

张起灵就坐在她旁边，没再说话，只是偶尔替她擦去眼角的泪。铃铛在两人之间的沙发上躺着，泛着温润的光，像个沉默的见证者，记着这一夜的裂痕与余温。

解雨臣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有些裂痕，或许需要时间来修复，但只要心里还有余温，就总有愈合的可能。

第128章 夜还很长，但黎明，已经不远了

解雨臣的指尖在吴邪衣角轻轻一勾时，吴邪正盯着房间门缝里漏出的那点灯光发呆。灯光里有汪碎玉蜷缩的影子，像片被风揉皱的纸，连带着他的心跳都跟着发紧。解雨臣朝走廊尽头偏了偏头，银质袖扣在月光下闪了闪，那眼神里的“出去说”三个字，比任何话语都来得清晰。

吴邪的鞋跟在地毯上蹭出半寸印子，终究还是跟着走了出去。门合上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张起灵极低的呼吸声，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后颈那东西，你见过？”解雨臣靠在走廊的雕花栏杆上，指尖转着枚黑檀木手串，声音压得很低，刚好能让两人听清。晚风卷着楼下花园的栀子花香飘上来，却压不住他语气里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