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碎玉握紧了手里的锦袋，感觉到青铜片的凉意透过布料传过来，像种无声的承诺。她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会是霍家布下的天罗地网，会是汪家余孽的虎视眈眈，会是数不清的麻烦和危险。

但她不再害怕了。因为她的后颈再也没有那枚冰冷的芯片，因为她的手里握着能让她自由的青铜片，因为她的身边，有这些吵吵闹闹，却会在关键时刻站在她身前的人。

至于那些裂痕，那些伤痛，或许就像这合在一起的青铜片，看似破碎，却能在拼凑之后，映出最亮的光。

夜还很长，但黎明，已经不远了。

第129章 霍府博弈与蛇沼前路

霍家老宅的正厅里，檀香在鎏金铜炉里明明灭灭，将每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青砖地上，像幅被揉皱的古画。吴邪盯着八仙桌上那只裂纹的青瓷碗，碗沿还沾着半片干枯的茶叶，恍惚间竟觉得那裂纹像极了汪碎玉后颈的疤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檀香的味道，让人有种时光停滞的错觉。

“青铜片的另一半，确实在我这儿。”霍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顿出沉闷的响声，银白的发丝垂在眼角，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但这东西，从来不是你们能染指的。”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这青铜片从诞生起就该属于霍家。

胖子往前凑了半步，工兵铲的木柄在掌心转了半圈：“老太太这话就没意思了，合着我们大清早跑一趟，就为了听您说句‘不行’？”他故意把“不行”两个字咬得很重，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这霍老太太明显是故意刁难，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可不是为了看她摆架子的。

解雨臣指尖夹着片刚从茶饼上掰下的普洱，慢悠悠地用茶针挑着：“霍家世代收藏奇珍，不差这半块青铜。但对我们来说，它是能救命的东西。”他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您要的，无非是张家古楼的秘密。星象图我们可以拓印一份给您，何必非要为难一个小姑娘？”解雨臣的语气不卑不亢，既点明了青铜片对他们的重要性，又给出了霍老太太想要的东西，试图以此打破僵局。

“小姑娘？”霍老太太突然笑了，笑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解小子，你当我老糊涂了？那丫头是汪家的种，她脖子上的锁魂钉，就是汪家用来操控她的缰绳。你们护着她，就不怕引火烧身？”霍老太太显然对汪碎玉的身份极为忌惮，在她看来，汪家的人都是危险的存在。

汪碎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站在张起灵身侧，能清晰地闻到他袖口传来的松木香气，那味道让她想起长白山的雪，干净得让人心慌。她想说自己早就不是汪家的人了，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能死死盯着地上交错的光影。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硬伤，无论她怎么解释，恐怕都难以让人完全相信。

“她现在跟我们在一起。”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正厅瞬间安静下来。他的指尖搭在黑金古刀的刀柄上，指节泛着冷白，“汪家的账，我们会算。”张起灵的话总是简短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困难都能解决。

“跟你们在一起又如何？”霍老太太冷笑一声，拐杖再次顿地，“骨子里的血改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你们一口，把你们卖去汪家换条活路！

这话像冰锥扎在汪碎玉心上，她的肩膀猛地一颤，脸色瞬间褪成纸色。正要抬头反驳，手腕却被轻轻按住——解雨臣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带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话刚落，吴邪几乎是本能地往汪碎玉身边靠了半步，肩膀微微侧着，像是下意识要把她挡在身后。胖子也往前挪了挪，工兵铲的木柄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粗声粗气地接话：“老太太说话别带刺儿，碎玉丫头跟汪家早就没关系了。”

汪碎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几道弯月形的红痕。她站在张起灵身侧，能清晰地闻到他袖口传来的松木香气，那味道让她想起长白山的雪，干净得让人心慌。而张起灵不知何时已调整了站姿，原本随意垂着的手轻轻搭在她身后的廊柱上，看似无意，却在她与霍老太太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屏障——那是他独有的保护姿态，沉默却不容侵犯。

“霍老太太。”解雨臣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刚才的漫不经心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里淬着锋芒，“您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我不怪您。但嘴巴若是管不住，就得有人替您管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厅里霍家的下人，一字一句道：“她是我解雨臣的妹妹。别说她早已和汪家撇清关系，就算真有牵连，我护着的人，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