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更紧地抱住了她。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雪沟外的风声渐渐平息，远处传来吴邪和胖子的呼喊，带着焦急，却让人心安。

“我们出去吧。”汪碎玉说。

“嗯。”他应着，却没有立刻动，只是抱着她，听着彼此的心跳在寂静的雪地里交叠。

进山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越往上，积雪越深，空气也越发稀薄。汪碎玉的体力渐渐跟不上，张起灵便干脆把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稳稳地往上走。他的肩膀很宽，后背温暖而坚实，汪碎玉趴在他背上，能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还有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一下，又一下，像在给她打气。

“累不累？”她凑在他耳边问，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窝。

他摇了摇头，脚步却放慢了些：“抓紧。”

吴邪在旁边看得直咋舌：“我说小哥，你这体力也太逆天了，背着个人还走这么稳？”

胖子嘿嘿笑：“这你就不懂了吧？爱情的力量！想当年胖爷我……”

话没说完，脚下忽然一滑，差点摔进旁边的雪洞。“他娘的！这什么玩意儿？”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用工兵铲敲了敲地面，“是空的！”

张起灵停下脚步，放下汪碎玉，蹲下身仔细查看。雪地下的冰层很薄，隐约能看见下面黑黢黢的洞口，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是汪家的人挖的。”他的指尖划过冰层上的划痕，“他们想从这里抄近路，去天宫的地宫。”

汪碎玉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汪家是铁了心要拿到长生的秘密，连这种险招都用上了。“他们就不怕死吗？”

“为了长生，汪家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张起灵的声音冷了下来，“当年西王母用活人做试验，汪家的先祖就是帮凶。他们骨子里，就刻着疯狂。”

说话间，冰层忽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黑影从下面猛地窜了出来，直扑汪碎玉！张起灵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开，自己迎了上去，黑金古刀精准地刺穿了那东西的喉咙——是只被汪家改造过的血尸，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指甲又尖又长，眼睛里翻着白，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娘的，这帮孙子居然用这玩意儿当先锋！”胖子骂着，一铲子拍碎了血尸的头。

血尸的黑血溅在雪地上，瞬间冒出白烟，发出刺鼻的味道。汪碎玉看着那滩黑血，胃里一阵翻涌。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筛选场，见过汪家人用活人喂养这种怪物，当时只觉得恐怖，现在才明白，他们是在为今天做准备——用这些被改造过的“容器”，来试探天宫里的机关。

“不能再等了。”张起灵擦了擦刀上的血，“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找到地宫入口。”

接下来的路，越发凶险。汪家的人像是疯了一样，不断派出血尸和黑衣人骚扰，甚至不惜引爆炸药，想把他们困在雪山里。好几次，汪碎玉都差点掉进他们设下的陷阱，全靠张起灵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回来。

有一次，他们穿过一片挂满冰棱的林子，头顶忽然落下一块巨大的冰锥，张起灵想都没想就把她扑倒在地，自己用后背硬生生扛了一下。冰锥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汪碎玉趴在他身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震动，还有温热的血顺着她的衣角流下来，染红了身下的雪。

“张起灵！”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看他的伤。

“别动。”他按住她，声音有些发闷，却依旧沉稳，“还有人。”

果然，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几个黑衣人举着枪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金丝眼镜。“真是感人啊。”他拍着手，笑得一脸玩味，“为了一个汪家的‘药引’，值得吗？”

张起灵慢慢站起身，将汪碎玉护在身后。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脸色苍白得吓人，却依旧挺直着脊梁，像一棵在风雪中屹立不倒的松树。“滚。”

“看来是劝不动了。”金丝眼镜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装着绿色液体的注射器，“本来不想用这个的，但既然你这么护着她……那就让她自己动手吧。”

他说着，按下了盒子上的按钮。汪碎玉的脖子突然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惊恐地摸过去，发现银锁的内侧竟然弹出了一根极细的针，针尖上沾着的液体，正顺着皮肤往血管里渗。

“这是我们汪家特制的‘归心剂’。”金丝眼镜笑得得意，“能让她想起所有被遗忘的指令。比如……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