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378)
张起灵点头。汪碎玉自从在庙后的转经道上摔过一跤后,就总爱蹲在最大的那只转经筒旁,摸着上面斑驳的经文发呆。有次她突然问:“起灵哥哥,这些字认识我吗?”
他当时没回答,只是牵起她的手,一圈圈地转动经筒。铜轴转动的声响像时光在流淌,他忽然希望,那些被遗忘的过往,就永远沉在这声响里吧。
吴邪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掰给胖子时,天边正滚过闷雷。假青铜门的阴影投在地上,像道永远填不满的伤口,那摊早已发黑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得只剩淡淡的印记,包装袋的碎片挂在乱石缝里,在风里打着旋。
“我说天真,”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说小哥会不会真带着那姑娘跑了?我听说墨脱往南走有个寨子,全是竹楼,听说那儿的姑娘都穿花裙子……”
吴邪没接话,只是盯着青铜门的缝隙。三个月前他们从这里离开时,解雨臣曾用洛阳铲在周围探过,地下三米深的地方全是夯实的夯土,根本没有通往真门的密道。可张起灵消失得太干净了,就像被这雪山凭空吞了下去。
“小花说,汪家在墨脱有处旧宅。”吴邪忽然开口,声音被雨声泡得发沉,“就在喇嘛庙后面的山谷里。”
胖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都知道汪家意味着什么,那些盘根错节的阴谋,那些染血的秘密,像附骨之疽,总在你以为能喘息时再次缠上来。
“去看看吧。”解雨臣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管是好是坏,总得有个结果。”
三人踏着泥泞往山谷深处走,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生疼。吴邪忽然想起多年前在七星鲁王宫,张起灵也是这样,沉默地走在最前面,背影单薄却挺拔,像一株在绝境里也要扎根的树。
喇嘛庙的晚课开始了,诵经声像流水般漫过庭院。张起灵坐在石阶上,看着汪碎玉跟着老喇嘛学写藏文。她的手指还很纤细,握笔的姿势有些笨拙,墨汁沾在指尖,像朵小小的乌云。
“起灵哥哥,这个字念什么?”她举着纸凑过来,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家”字。
张起灵的心猛地一缩。他想起张家大宅里那些永远紧闭的房门,想起历代族长牌位前摇曳的烛火,那些冰冷的规矩,沉重的责任,曾是他全部的人生。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连自己名字都记不清的姑娘,他忽然觉得,所谓的家,或许就是这样,有个人会缠着你问奇怪的问题,会把沾着墨汁的手往你衣服上蹭,会在你发呆时,偷偷把青稞饼塞进你手里。
“念家。”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家是什么?”她歪着头问,眼睛亮得像星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擦掉她鼻尖上沾着的墨点。晚风吹过,带着经幡的气息,远处的雪山在暮色里泛着淡蓝的光。他想,或许不用解释,等她长大了,自然会明白。
山谷里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吴邪三人找到那处汪家旧宅时,木门早已朽坏,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院子里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只有正屋门前的石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像有人常来。
“有人住过。”解雨臣蹲下身,指着石阶上的磨损痕迹,“不止一个人。”
胖子推开正屋的门,一股混合着酥油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矮桌,墙角堆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藏袍。桌上放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底还残留着青稞粥的痕迹。
“是小哥的风格。”胖子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孙子,走到哪儿都这么简朴。”
吴邪的目光落在墙上,那里贴着几张歪歪扭扭的画,画的是雪山、寺庙,还有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格尔木的疗养院,张起灵也曾在墙上画过类似的符号,只是那时的线条凌厉,带着股说不出的孤寂。
“还有这个。”解雨臣从桌下拿起一个炭笔头,笔杆上刻着个模糊的“玉”字。
吴邪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汪碎玉,这个名字像根细针,扎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他们都知道她是谁,知道她身上背负的秘密,可此刻看着这幼稚的笔迹,看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屋,那些沉重的过往,忽然变得有些遥远。
“他们……或许真的想过好好过日子。”胖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雪线开始上移的时候,喇嘛庙后的山坡开满了黄色的小花。汪碎玉提着竹篮在花丛里跑,裙摆扫过花丛,惊起几只彩色的蝴蝶。张起灵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她落下的草帽。
“起灵哥哥,快来!”她在前面招手,手里举着一朵最大的花,“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