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44)
他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看着后视镜里汪碎玉苍白的脸,喉结滚了滚:“等她好了,胖爷请她吃满汉全席,让她知道啥叫人间烟火。”
车刚拐过一道沙丘,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张起灵突然低低地“唔”了一声,像被什么烫到似的,猛地收紧了抱着汪碎玉的手臂。吴邪赶紧踩刹车,轮胎在沙地上拖出两道深痕,他回头就看见张起灵微微俯身,薄唇轻轻落在汪碎玉的眉心。
那吻轻得像雪落在梅梢,快得像蝴蝶振翅,却带着种惊心动魄的认真。他似乎有些无措,吻落下的瞬间,肩膀都绷紧了,睫毛颤得像风中的芦苇。
就在唇瓣离开的瞬间,汪碎玉的睫毛颤了颤。
起初只是极轻微的颤动,像蝶翼扫过水面,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猛地掀开——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蒙着层水雾,瞳孔缩得很小,像受惊的鹿,定定地望着张起灵,里面翻涌着茫然、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像冰下的火种。
“碎玉?”吴邪又惊又喜,手已经搭在车门把手上,刚要回头,就听见她哑得像破锣的声音。
“你们都不要我。”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冰锥扎进每个人心里。她的视线从张起灵脸上移开,扫过前排的吴邪和胖子,那目光里没有温度,像在看两个陌生人。最后又落回张起灵身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他手背上,滚烫的,像要把他的皮肤烫穿。
“我没有家了。”她重复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偏要梗着脖子,下巴微微扬起,像只被惹急了的小兽,“筛选场的姐姐没了,我娘没了,你也把我丢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都不要我了”。
张起灵的身体僵住了,抱着她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手背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想说什么,喉结滚动了半天,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气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走的时候说‘别跟着’,”汪碎玉的眼泪越掉越凶,砸在他手背上,汇成小小的水洼,却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原来不是怕我跟着,是根本不想带我走!”
她突然挣扎起来,手脚因为药性还没完全退去而发软,像刚破壳的雏鸟,却拼尽全力想推开他,“放开我!汪家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
“配。”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生锈的门轴转动,“你配。”
话没说完,汪碎玉就被他重新按回怀里。他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崽,又像在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
“不走。”他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这次不走了。”
汪碎玉愣了愣,随即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她的拳头在他胸口胡乱捶打着,力道轻得像挠痒,却带着股不管不顾的执拗,“骗子……你都是骗子……”
“真的。”张起灵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梢,将脸埋在她颈窝,那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盖不住她本身的气息,像雨后的青草。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把这味道刻进骨子里,“家……在。”
他说得含糊,吴邪却听懂了。车窗外的风沙还在呼啸,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将那些飞舞的尘埃照得清清楚楚。胖子悄悄递给吴邪一根烟,自己却没抽,只是望着后视镜里相拥的两人,眼眶有点红,他掏出军大衣,往身上裹了裹,好像这样就能挡住那些汹涌的情绪。
汪碎玉的哭声渐渐小了,最后只是抽噎着,脑袋在张起灵胸口蹭来蹭去,像只找到归宿的小猫。她或许还在生气,或许还在委屈,但那双紧紧攥着他衣角的手,却泄露了心底的柔软——她攥得那么紧,指节都发白了,仿佛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浮木。
张起灵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银锁上,那里的“汪”字被体温焐得温热,边缘的棱角都磨圆了。他想起西沙海底,她把他护在礁石后,自己挡在海猴子面前,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砖头;想起吴山居的阁楼,她怕黑,却总在他值夜时,偷偷端来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就跑;想起云顶天宫的甬道里,他用身体替她挡住落下的冰锥,后背上结了层薄冰,她攥着他的手,眼泪掉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口发紧;想起青铜门外,她站在风雪里,睫毛上的冰碴子结了又化,看着他的眼神,像要把他的样子刻进灵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