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54)
原来,他们不是冷漠,只是身不由己。
这个认知让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得像破锣,血沫顺着下巴滴在沙地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她想起在格尔木疗养院,吴邪为了护她,被霍林抓伤胳膊,血滴在她手背上,他却笑着说“哥哥皮厚”;想起在云顶天宫,张起灵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给她,自己嚼着雪块;想起胖子总把最大的鸡腿留给她,说“丫头长身体”。
这些都是真的,对吧?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看见张起灵捂住了心口,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承受着某种剧烈的疼痛,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她逐渐变冷的身体上,空洞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却始终没能冲破那层青灰色的迷雾。
也好。
汪碎玉想,这样就没人记得,曾经有个叫汪碎玉的姑娘,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风沙突然变大,卷着沙砾覆盖住她的身体,像在为她盖上厚厚的被子。远处的雅丹群在月光下沉默伫立,像在为她送行。张起灵站在原地,手心里的血滴在沙地上,与她的血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他觉得心口很疼,却不知道为什么疼,只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那朵绽开的血花,永远消失了。
第30章 绝望
沙砾钻进胸腔的伤口时,汪碎玉觉得肺腑都在发颤。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一把碎玻璃,疼得她眼前发黑,心口的血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在沙地上漫成一片暗红的沼泽,连带着她的意识也跟着往下陷。
她偏过头,看见张起灵就站在三步外。黑金古刀被他随意地拖在地上,刀尖划过沙砾的声响像在锯着她的神经。他脸上的血迹被风沙吹得半干,露出的皮肤白得像昆仑山上的雪,只有那双眼睛,空得像被掏走了魂魄的玉盏——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谁?”他第三次问这句话,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刚才挥刀刺进她心口时,他的眼神也是这样,平静得像在斩断一截枯木。汪碎玉盯着他握刀的手,那只曾在云顶天宫为她暖过冻僵的指尖、在蛇沼鬼城挡过野鸡脖子毒牙的手,此刻正因为刀柄上的血而微微发亮。
“是你……刺的……”她的声音轻得像缕烟,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在下巴积成小小的血珠,“为什么……”
张起灵的眉头皱了皱,像是在努力回想,可眼底的茫然很快又漫了上来。他只是重复:“你是汪家人。族长说,汪家人都该杀。”
“汪家人……”汪碎玉突然笑了,笑得牵动伤口,疼得浑身痉挛,“那你呢?你忘了……我们一起……”后面的话被血堵在喉咙里,她想说他们一起在秦岭的石缝里啃过干硬的压缩饼干,一起在西王母宫的陨玉旁看过流星,一起在篝火旁听吴邪讲那些不着边际的笑话。可这些话像被风沙卷走的沙粒,连影子都没留下。
探照灯的光突然晃了晃,吴邪被两个汪家人架着走过来,他胸口的绷带又渗出了血,脸色白得像纸。“小哥!你看清楚!她是碎玉!”他挣扎着吼道,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怎么能对她动手?!”
张起灵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陌生的警惕:“你认识她?”
“我……”吴邪的话哽在喉咙里,他看着汪碎玉心口那道狰狞的伤口,又看看张起灵空洞的眼睛,突然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雅丹石柱上,指节立刻渗出血来,“我认识个屁!”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火气,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埋怨。汪碎玉看得清楚,他转身时,肩膀抖得厉害——他大概是恨张起灵,也恨她这个“汪家人”,恨这场被血缘和阴谋缠死的烂局。
“天真!我们走!”胖子扛着工兵铲走过来,路过张起灵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这地方晦气,留着也是添堵!”他的声音很大,像是说给张起灵听,又像是说给汪碎玉听,“有些人不值得护,有些人不值得等,咱们不趟这浑水了!”
汪碎玉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风沙里,越野车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远,心里那点仅存的暖意也跟着凉透了。也是,谁会愿意守着一个身负汪家血脉、被张起灵亲手刺伤的人呢?吴邪的银锁挡不住宿命,胖子的护短抵不过现实,张起灵的记忆更是被俑玉啃得干干净净。
她低下头,看着心口的伤口。血还在流,只是流速慢了些,大概是快流干了。伤口深处传来一阵阵抽搐似的疼,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又像二十年前那个雪夜,被冻僵的脚趾一点点失去知觉的麻木。
“冷……”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却牵动了后背的伤,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沙地里的血已经开始凝固,变成暗沉的褐红色,像妈妈那件被血浸透的月白旗袍。她突然想起妈妈临死前,是不是也这样疼?是不是也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