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60)
“当年咱们在这儿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抱着这块破青铜,”胖子蹲在他旁边,用树枝戳着湖边的淤泥,“那时候你啥都不记得,跟现在一个样。”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望着湖面。雨雾里,他好像看见湖水深处有个模糊的影子,正随着波浪轻轻晃动。那影子穿着卡其色外套,长发在水里散开,像株正在下沉的水草。
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比在魔鬼城时更烈,像有把刀正在里面搅动。他猛地捂住胸口,指尖攥紧了那半块银锁碎片,碎片的棱角深深嵌进肉里,渗出血珠。
“小哥?”胖子吓了一跳,想扶他却被躲开。
张起灵的视线死死盯着湖面,瞳孔里的空茫正在一点点裂开。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不是雨声,不是风声,是很轻很轻的呼吸声,像谁在他耳边喘气,带着点桂花的甜香……
“啊——”他突然低低地痛呼一声,弯下腰,额头抵在冰冷的湖水里。
记忆的碎片像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开了闸门——是蛇沼鬼城的毒雾里,他把她护在身后,自己的胳膊被野鸡脖子划开长长的口子;是云顶天宫的雪夜里,他把睡袋让给她,自己坐在雪地里守了整夜;是魔鬼城的沙地上,他握着黑金古刀的手,如何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她的心口……
“碎玉……”他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混着雨水淌进湖里。
吴邪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浑身发抖的样子,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终于记起来了,在这个他们第一次找到他的地方,记起了那个被他亲手刺伤的女孩。
雨还在下,湖水涨了又涨,像在为谁哭。张起灵捡起掉在泥里的银锁碎片,紧紧攥在掌心,碎片的棱角嵌进肉里,血珠与上面残留的暗红痕迹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他终于记起来了,可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喊他“小哥”的女孩,此刻或许正在某个冰冷的实验床上,流尽最后一滴血。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汪碎玉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心口的血还在往外渗,只是流速慢得像钟摆,每一下都带着濒死的钝痛。监护仪上的曲线快要拉成直线,只剩下微弱的波动,像风中残烛最后的挣扎。
白大褂们已经离开了,只有墙角的摄像头还在无声地运转。就在这时,她的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不是抽搐,是有意识地蜷缩,像想抓住什么东西。
那只手太瘦了,手腕上的勒痕深得像刻进去的,可指尖还是努力地往心口够,最终却只碰到了那枚嵌在皮肉里的银锁碎片。
血珠滴在碎片上,映出一点微弱的光。
她的呼吸彻底停了。
监护仪发出一声长长的警报,像在为这场漫长的苦难画上句点。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透了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像给她盖了层薄薄的雪。
监护仪的长鸣还在实验室里回荡,像谁在绝望地哭。汪碎玉的指尖还停留在锁骨处,那枚银锁碎片被血浸得发亮,像只不肯闭眼的眼睛。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厚重铁门突然被撞开,冷风卷着消毒水的味道灌进来,吹得灯光剧烈摇晃。
汪家族长拄着蛇头拐杖站在门口,黑袍下摆沾着夜露,拐杖头的蛇眼在红光里闪着冷光。他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抬着个嵌着铜纹的木盒,盒子缝隙里渗出淡淡的药香,混着血腥味,诡异得让人发怵。
“废物。”老者的声音扫过满地狼藉的器械,最终落在实验床上那具看似没了气息的躯体上,拐杖在地板上点出笃笃的响,“连口气都看不住,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白大褂们慌忙跪倒一片,有人颤抖着去探汪碎玉的鼻息,指尖刚碰到她冰凉的嘴唇,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那里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流,像冰面下偷偷流动的溪水。
“还有气!”他惊呼出声,额角的冷汗瞬间滚下来,“只是……只是太弱了,伤口在往外冒黑血,止不住……”
老者没看他,只是示意黑衣人打开木盒。绸缎衬里上躺着枚鸽子蛋大小的玉坠,玉质通透得像冻住的血,里面缠绕的红丝在灯光下轻轻游动。这是汪家祖传的“血续玉”,需以血亲心头血催动,能吊着濒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代价是此后生生世世,血脉都会与玉坠相连,再难挣脱。
“把她的伤口扒开。”老者解下腕间的银镯,露出道深可见骨的旧疤——那是当年为了夺取这玉坠,他亲手剜掉自己半颗心留下的印记。
两个黑衣人上前,粗暴地扯开汪碎玉心口的纱布。原本泛黑的伤口突然剧烈收缩,像条被踩住的蛇,暗紫色的血沫喷涌而出,溅在他们手背上,带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