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81)
石门后的人沉默了。过了很久,解连环才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吴三省在摩挲什么东西。“我给她留了块奶糖。”他的声音突然轻下来,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就在襁褓里,用红布包着的。我想让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想害她。”
解连环的动作僵住了。他想起汪碎玉总爱在口袋里揣着块奶糖,糖纸已经被摩挲得发皱,却从来舍不得吃。有次在魔鬼城,她发着高烧,嘴里还含含糊糊地说:“这糖是甜的,比沙子甜。”
张起灵的指尖触到汪碎玉后颈的疤痕时,她猛地瑟缩了一下。那道疤是小时候在筛选场被狗咬伤的,月牙形的,像枚褪色的印记。此刻被他温热的指尖抚过,竟烫得她眼眶发酸。
“别碰。”她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在他的衬衫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他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混着毒液的腥气,像条无形的蛇,缠得她心口发紧。
张起灵没停,只是换了只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丫头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却咬得通红,像极了长白山雪地里那株倔强的映山红。他想起三天前在医院,护士给他看汪碎玉的病历,“先天性心脏隔膜缺损”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原来她总爱捂着心口,不只是因为伤口疼。
“冷。”汪碎玉突然说,牙齿打着颤。她不是冷,是怕。怕自己像娘一样,死在哪个不知名的雪地里,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张起灵把她往怀里又塞了塞,用自己的体温焐着她冰凉的手脚。他想起很多年前,在蛇沼的泥潭里,她为了给他找解毒的草药,整条腿都陷进了淤泥,上来时冻得嘴唇发紫,却举着那株皱巴巴的草药冲他笑,说“小哥你看,我找到啦”。
“不走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
汪碎玉突然笑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渗血的衬衫上。“走不走,不是我说了算的。”她哽咽着,“我是汪家人,我娘是,我也是。你该杀了我的,就像当年吴三省杀了我娘一样。”
张起灵的动作猛地僵住。他想起在西沙海底墓,解连环蹲在珊瑚礁旁,手里攥着枚铜铃铛,铃铛上刻着的“凝”字已经被摩挲得模糊不清。那人说,汪凝死的时候,怀里还揣着这枚铃铛,铃铛里藏着汪家的密文——她早就想脱离汪家了。
“你不是。”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的心跳,是热的。”
汪碎玉的手抖得厉害。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擂鼓一样。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筛选场的狗窝里,他把唯一的棉被盖在她身上,自己却冻得发抖,可她摸他的胸口,那里永远是热的。
“张起灵,你别对我好。”她猛地抽回手,指尖却被他攥得更紧,“我娘就是因为爱上了吴三省,才被吴三省杀了的。我对你好,是不是也会...也会连累你?”
张起灵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他想起在长白山的雪地里,他找到那个被遗弃的婴孩时,她已经冻得快没气了,却还攥着那块用红布包着的奶糖,像攥着最后一点希望。
“不会。”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我护着你。”
石门后的争吵还在继续。解连环看着吴三省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裹着半块已经发硬的奶糖,糖纸上的图案早就模糊不清了。
“这是当年剩下的。”吴三省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事,“我找了她六年,才在筛选场找到她。那时候她已经不记得我了,只知道攥着块奶糖,见了谁都躲。”
解连环突然想起汪碎玉总爱说的一句话:“奶糖是甜的,能盖过血腥味。”原来她不是爱吃糖,是怕忘了那点仅存的甜。
“你打算瞒她一辈子?”解连环问,声音里带着点疲惫。
吴三省把奶糖重新包好,塞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等汪家倒了,我会告诉她一切的。”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下来,“如果我还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解连环没说话。他知道,吴三省肩上的枪伤里还留着弹片,阴雨天疼得睡不着觉;锁骨处的刺青早就发炎了,却不肯去看医生。他在用自己的命,给吴邪和汪碎玉铺路。
“张起灵不会让她有事的。”解连环说,声音很轻,“那小子看她的眼神,跟看稀世珍宝似的。”
石门后的人没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混着水滴的脆响,在幽深的甬道里久久回荡。
汪碎玉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张起灵的睡袋里,他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他就坐在旁边,背靠着石壁,左肩的箭伤已经包扎好了,可白色的纱布上还是渗着黑血,像朵开得诡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