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86)
第46章 求你别告诉他们,我活着
解连环的消息传到瞎子耳朵里时,他正在杭州的茶馆里听小曲。黑瞎子指尖转着茶杯,茶沫在水面晃出个圈,像汪碎玉总爱画在他手背上的笑脸。“长白山气象站?”他挑眉,咬碎嘴里的瓜子壳,“那地方除了雪就是风,藏不住姑娘家的胭脂香。”
传话的伙计缩了缩脖子:“解先生说,汪家那丫头……怕是撑不住了。”
瞎子指尖的茶杯顿了顿。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蛇沼边缘见过的汪碎玉,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后颈的月牙疤露在外面,蹲在篝火旁给张起灵烤土豆,睫毛上沾着火星,笑起来像颗刚剥壳的糖。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心口那颗小小的金属片,会成为引爆所有恩怨的引线。
“备家伙。”瞎子扯下脸上的墨镜,露出双泛着淡金的眼,“告诉解连环,人我捞出来,账记他头上。”
长白山的雪下了三天三夜,把气象站的铁皮屋顶裹成了座银坟。瞎子踩着齐腰深的雪摸到后门时,靴底的防滑钉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响,像在给里面的人报信。他撬开生锈的门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皱了皱眉。
手术台就在大厅中央,惨白的灯还亮着,光线透过染血的玻璃罩,在地上投下片诡异的红。汪碎玉就躺在上面,心口的纱布早已被血浸透,呈黑褐色,像块干涸的泥。她的左手垂在台边,指尖还攥着半片金属——是张起灵的刀鞘碎片,边缘的血冻成了冰碴。
瞎子走过去,用匕首撬开她僵硬的手指,碎片掉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响。他探了探她的颈动脉,指尖触到丝微弱的搏动,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灭。“丫头,命够硬啊。”他扯下围巾,蘸着雪水擦她脸上的血污,指腹蹭过她紧闭的眼,眼皮烫得惊人。
就在这时,汪碎玉突然哼了一声,睫毛颤了颤。瞎子凑过去,听见她用气音说:“糖……”
是张起灵给的那半块奶糖?瞎子挑眉,在她怀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个硬纸包,糖纸已经被血泡烂了,却还能闻到丝甜腻的味。他把糖塞进她嘴里,指尖被她无意识地咬住,力道不大,却带着股不肯松口的执拗,像只抓住最后救命稻草的幼兽。
“行了,别啃了。”瞎子掰开她的嘴,往她喉咙里灌了半瓶烈酒,“再不走,老鬼回来给你收尸了。”
他脱下自己的裘衣裹住她,背起时才发现这丫头轻得像捆柴火。后颈的月牙疤蹭着他的侧脸,带着滚烫的温度,像块烧红的烙铁。走出气象站时,风雪灌进他的衣领,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她的眼还闭着,眼角却沁出滴泪,瞬间冻成了冰珠。
瞎子把汪碎玉藏在长白山深处的猎人小屋,屋顶的烟囱每天都冒着白烟,在茫茫雪原里像个孤独的坐标。他给她清理伤口时才发现,心口那道刀伤深可见骨,金属片已经嵌进了肋骨缝里,取出来的时候,她疼得浑身抽搐,却没哼一声,只是死死咬着枕头,把布都咬破了。
“倒是跟你娘一个犟脾气。”瞎子用烈酒消毒镊子,看着她惨白的脸,“当年你娘为了护吴三省,敢用半截匕首抵着自己的喉咙,现在你为了张起灵……”
话没说完,就被汪碎玉虚弱的声音打断:“他……他走了吗?”
瞎子顿了顿,把染血的棉球扔进火盆:“走了。”他没说张起灵是被打晕拖走的,没说他在雪地里抠出的血痕有多深,只说,“吴邪和胖子看着呢,死不了。”
汪碎玉的眼动了动,却没睁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嗓子问:“天……亮了吗?”
瞎子这才注意到不对劲。她醒了三天,从没睁开过眼,就算是换药时疼得厉害,眼皮也只是颤颤,像粘住了似的。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反应。又用火柴在她鼻尖点了点,还是没反应。
“你看得见吗?”瞎子的声音沉了沉。
汪碎玉的嘴唇抖了抖,像是终于接受了什么,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气音,听得人心里发紧:“……看不见了。”
她记得老鬼的手术刀划开皮肤时,手术灯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后来血涌了上来,整个世界就变成了红色,再后来,连红色也没了,只剩下片浓得化不开的黑,像掉进了张起灵说过的青铜门。
“看不见也好。”瞎子往火盆里添了块柴,火星溅在地上,“省得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吓着别人。”
汪碎玉没接话,只是慢慢抬起手,在眼前摸索着,指尖在空中划来划去,像在抓什么。瞎子知道她在找那半块奶糖,却没说已经被他收起来了——她现在的身体,经不起再被糖渣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