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是病娇(17)
话音刚落,坤宁宫的管事太监匆匆赶来,手中捧着崭新的宫服与首饰:“皇后娘娘,陛下吩咐,要为宁嫔举办接风宴,特命您主持操办。”木婉清指尖轻轻摩挲着护甲上的缠枝莲纹,颔首应下。谢明玥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道:“姐姐,这接风宴怕是来者不善。”
暮色初临时,撷芳殿的宫灯次第亮起。白子秋换上藕荷色云锦宫装,发间珠翠摇曳,端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明艳动人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将一封密信塞进妆奁夹层,又迅速抹了抹眼角,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接风宴上,白子秋盈盈下拜,声音婉转如黄莺:“多谢陛下垂怜,也多谢皇后娘娘操持。民女出身低微,实在惶恐。”说着,眼眶便红了。皇帝见状,忙温言安慰:“秋儿不必自谦,往后在宫里安心住着便是。”
木婉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白子秋,见她虽作柔弱之态,举手投足间却透着几分刻意。当白子秋起身时,木婉清敏锐地注意到她裙裾下露出的绣鞋——鞋面上金线绣着并蒂莲,正是江南织造局今年进贡的稀罕物,寻常宫嫔根本无缘得见。
酒过三巡,白子秋忽然抚着心口,脸色煞白:“臣妾突感不适......”话未说完,便软软倒下。皇帝大惊失色,连忙命人传太医。木婉清望着乱作一团的宴席,与谢明玥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警惕——这出戏,才刚刚开场。
太医诊断后,禀明宁嫔是舟车劳顿所致,并无大碍。木婉清看着皇帝守在白子秋榻前忧心忡忡的模样,轻轻放下茶盏。她知道,后宫即将迎来一场新的风暴,而自己必须做好准备,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第7章 她夸我好看
自那夜后,白子秋盛宠不衰。撷芳殿的宫灯常亮至三更,御膳房每日变着花样送去江南时鲜,连皇后宫里的紫玉兰都被移栽了大半过去。江晴雪路过撷芳殿外,总能听见里头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白子秋婉转的歌声,如夜莺啼血,直往人心头钻。
一日晨起,阿瑶捧着内务府的册子脸色发白:"娘娘,宁嫔娘娘要了流萤阁的夜明珠屏风,还把蘅芜苑的月洞门拆了去!"江晴雪正在簪花的手顿住,铜镜里映出她眉间凝起的霜色——那月洞门是她亲手设计,用整块岫岩玉雕成,如今竟成了他人装点庭院的玩物。
坤宁宫内,木婉清摩挲着凤印听着宫人们的禀报,案头白子秋新得的赏赐单子足有三尺长。谢明玥抱着小皇子立在一旁,轻声道:"她近日与礼部侍郎家的女眷往来密切,前日还单独召见了钦天监......"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喧闹,竟是白子秋带着一群宫娥,捧着新制的霓裳羽衣来向皇后"请安"。
"姐姐瞧瞧这料子,"白子秋掀开绣着百鸟朝凤的锦缎,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听说是波斯进贡的冰蚕丝,穿在身上可凉快了。"她半倚在贵妃榻上,眼尾的胭脂晕染得恰到好处,"皇上说下月要办牡丹宴,还让臣妾编排新舞呢。"
木婉清端起茶盏轻抿,茶汤里的茉莉浮浮沉沉。窗外的阳光穿过白子秋新得的水晶帘,在青砖地上碎成点点光斑,倒像是撒了一地的星子,却无半点温度。当白子秋起身告辞时,木婉清瞥见她袖口滑落的银香囊——正是三日前自己献给太后的寿礼。
牡丹宴那日,撷芳殿的乐声早早便传至各宫。白子秋身着金线绣就的霓裳羽衣,足踏缀满珍珠的云头履,在太液池中央的水榭翩然起舞。池边的皇帝目光灼灼,连萧云昭都忍不住赞叹:"这舞倒真有几分敦煌飞天的神韵。"
木婉清望着水面上白子秋摇曳的倒影,忽觉那翻飞的广袖似毒蛇吐信。果然舞曲渐入高潮时,白子秋突然踉跄着跌入水中,发髻散开的瞬间,脖颈处赫然露出几道青紫伤痕。
"秋儿!"皇帝的惊呼声与侍卫跳水声同时响起。待湿漉漉的白子秋被救起,已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恕罪...是臣妾笨手笨脚,打翻了烛台,怕扰了宴饮才强撑着跳舞..."她哽咽着扯出半截烧焦的裙摆,"还有这伤痕...不过是前日在御花园,被突然受惊的马......"
话未说完,淑妃一党的郑贵人突然跪地:"臣妾昨日确实看见宁嫔娘娘在梅林,当时有位带刀侍卫神色匆匆......"木婉清望着郑贵人眼中算计的光,突然想起白子秋入宫那日整齐的补丁,还有她腕间不属于流民的翡翠镯。
"够了!"萧云昭重重拍下佛珠,"无凭无据便敢构陷皇嗣,来人——"
"太后且慢。"木婉清起身福礼,目光扫过白子秋湿透后更显单薄的肩头,"既事关宫闱安全,不如请钦天监观测星象,再命内务府彻查马匹受惊与梅林行踪。"她刻意顿了顿,"听闻宁嫔与钦天监颇有往来,想必对此更有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