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我知道错了/薄情总裁的替身新郎(62)
江郁夹饺子的手顿了顿,垂下眼帘:“没有,工作有点忙。”
江澄撇撇嘴,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默默给他夹了几个饺子。
吃完饭,江澄去厨房收拾。江郁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目光落在客厅角落那个空荡荡的、曾经放过一盆南天竹现在放着文竹的位置,心脏又是一阵熟悉的抽痛。
他闭上眼,靠在沙发背上,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哥,”江澄收拾完,擦着手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是不是还在想贺凛哥的事?”
江郁猛地睁开眼,看向妹妹。
江澄被他锐利的眼神看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我前几天,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他了。他去国外开拓新市场了,好像……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江郁的呼吸骤然一窒。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
“他走之前……来找过我一次。”江澄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忍,“他什么都没说,就给了我一个盒子,说是……提前给我的生日礼物。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江郁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闷痛得让他几乎蜷缩起来。
“礼物呢?”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
江澄跑回房间,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方形丝绒盒子,递给他。
江郁接过盒子,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开。
里面不是什么名贵的珠宝,而是一枚造型古朴的羊脂白玉平安扣,玉质温润,光泽内敛。下面压着一张折叠的卡片。
他拿起卡片,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贺凛那熟悉而凌厉的笔迹:
【愿你此生,平安顺遂,不再遇风雨,亦不再……见我。】
刹那间,江郁眼前一片模糊。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滴落在洁白的卡片上,晕开了那凌厉的墨迹。
不再遇风雨。
亦不再见我。
原来,这就是他最后的告别。
用他最决绝的方式,成全了他那句口不择言的“消失”。
江澄看着哥哥瞬间崩溃的样子,吓坏了,手足无措地递上纸巾:“哥……哥你别哭啊……我、我不是故意要告诉你的……我只是……我看你这段时间那么难过……”
江郁没有接纸巾,他只是死死攥着那张卡片,将脸埋进掌心,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后悔在总督府的廊台上,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他后悔用冷漠和推开,一次次地试探那个人的底线。
他后悔没有早一点看清,那份笨拙而执拗的守护背后,藏着多么深重而绝望的爱意。
他一直以为,是贺凛亏欠了他。
可现在他才明白,在那些互相折磨的岁月里,他何尝不是用自己的骄傲和冷漠,在对方心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而现在,那个人带着满身伤痕,如他所愿地离开了。
留给他的,只有这枚冰冷的平安扣,和一句……祝他此生不见的诀别。
心脏像是被硬生生剜走了一块,留下一个鲜血淋漓、呼呼灌着冷风的空洞。那疼痛如此清晰,如此剧烈,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这一次,是真正的,彻底的,失去了。
江澄看着哥哥痛哭失声的样子,眼圈也红了,她轻轻抱住江郁颤抖的肩膀,小声啜泣起来。
窗外,雪还在无声地下着,覆盖了城市的喧嚣和尘埃。
公寓里,只剩下压抑的哭声,和窗外那片白茫茫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寂静。
第41章 四合院茶舍
那枚羊脂白玉平安扣,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江郁的心口,日夜不休。贺凛留下的那句“不再见我”,不是请求,是判决。将他钉死在了自作自受的十字架上。
回国后的日子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凌迟。画廊运转如常,甚至因为少了某些无形的桎梏而更加顺遂,但江郁知道,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被连根拔起了,留下一个嘶嘶漏着冷风的空洞。
他不再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那只会让夜晚的寂静更加蚀骨。他开始长时间地待在画室里,不是创作,只是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或者反复临摹一些枯燥的基本功,仿佛想从最原始的笔触里,找回某种早已丢失的秩序感。
窗台上的文竹被他照料得很好,翠绿欲滴,他却总觉得那绿色刺眼。他有时会半夜惊醒,走到客厅,就着月光看着那盆植物,仿佛能在摇曳的影子里,看到另一个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