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住了她对邓布利多描述孤儿院时的用词："家"，然后同样这样向她描述来取悦她。莉蒂娅当然知道他也许对孤儿院并没有多少真心，但至少他是真心求得自己的原谅。

哪怕自己并没有再向他表示自己的失望。

她当然会原谅他了，她对他的生气永远只是一团看起来凶猛至极的火焰，但只要他愿意释放一点似水一般的温情，她都愿意包容他。

自从那晚之后，莉蒂娅和汤姆有时会直接睡在有求必应屋。他们一面寻找着斯莱特林密室的入口，一面探究着越来越多的魔法。

普通的魔咒已经无法满足他们，莉蒂娅坐在床上摆弄着她和汤姆随意扔在旁边的魔杖，有些突发奇想——

"我始终觉得魔杖好像束缚了我们，"她用汤姆的魔杖扔出一个变形咒："还记得以前吗？我们在孤儿院的时候哪怕没有魔杖也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有的巫师都对魔杖产生了依赖性。"汤姆说。

"以后我们决斗时试试不用魔杖吧。"她笑着，脚一晃一晃的，汤姆注视着，伸出手抓住一只。

莉蒂娅惊呼一声，天然的防御本能让她没忍住直接用这只脚踹向汤姆，汤姆没有防备直接被踹到了地上。

他站起身，眉目间反倒有几分愉悦，拦腰把她从床上抱下来——

她昨晚趴着桌子上睡着了，鞋被他脱在桌子旁边。

汤姆把莉蒂娅放在桌子上，俯下身子提起她的鞋递给她。

莉蒂娅穿好后看了看时间："还好醒来的还早，现在出去没人能看见。"

她看了眼汤姆，他因为刚睡醒头顶上有一缕头发翘着，与他冷沉的面容极为不搭，莉蒂娅失笑，用手把它抚平。

走进礼堂时，沃尔布加一直向莉蒂娅使眼色，她注意到了随即便开口："沃尔布加让我在你面前说些好话。"

汤姆嗤笑一声："她倒懂得从你这里打主意。"

"那你为什么选择沃卡诺娃而不是她？"莉蒂娅也有些好奇。

汤姆眼神幽幽："你很希望我选择她？"

"当然不是，沃卡诺娃显然比她好太多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沃卡诺娃。"

汤姆没有再说话，他们已经走到了斯莱特林的长桌旁。

沃卡诺娃旁边只剩了一个位置，这位金发女巫拉着莉蒂娅想让她坐这里，但汤姆已经捷足先登。

这样莉蒂娅只能坐在汤姆右边的座位上。

沃卡诺娃发出一声很大的冷笑声，简直让莉蒂娅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汤姆·里德尔幽幽看了沃卡诺娃一眼，这让沃卡诺娃撇了撇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很快，阿布拉克萨斯和奥赖恩也走来了。

柳克丽霞向阿布拉克萨斯招手，她继续安稳地吃着早餐，事实上她毫不怀疑阿布拉克萨斯会坐在她旁边，毕竟这个位置他坐了很多年了——

但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脚步却已经停下了，就停在汤姆身后："我有些事情要和汤姆说。"

他这么解释，随即坐在了莉蒂娅身旁的空位上。

"我们要换个位置吗？你好方便一点。"莉蒂娅对阿布拉克萨斯说。

她注视着他的目光让阿布拉克萨斯有些脸红，他正要开口说话，但汤姆·里德尔却提前回答了莉蒂娅的问题。

里德尔用手按住了莉蒂娅的胳膊，状似无意："不用，能听见。"

莉蒂娅于是不再说话，低头往自己的盘里夹早餐。

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其实并没有什么要和汤姆说的事，哪怕有，也绝对不是什么能在礼堂说的事情。

他于是低垂着眼问莉蒂娅："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玉米片。"莉蒂娅回答他，汤姆一向不允许她吃太多，而且每次玉米片放的位置都离她很远。

阿布拉克萨斯用叉子拿了不少放到她的餐盘里。

汤姆看了一眼那垒成小山一样的玉米片，有些警告意味地看着她。

莉蒂娅微微一笑，向他挑衅似的扬了扬眉毛，然后一叉子插了四五片，一口咬下去——

第48章 应该惩罚你

莉蒂娅这样张扬的神情看得汤姆有些生气，他倏然把她面前的柠檬雪糕拿过来，用力咬了下去——

"人可不能太贪心。"他这么说。

阿布拉克萨斯默默注视着汤姆·里德尔和莉蒂娅·里德尔。

他想起很久之前在斯莱特林休息室他曾经因为莉蒂娅在汤姆面前生动的表情而产生过疑问，而现在，哪怕他把这个女孩拥入过怀中，哪怕他碰触过她微凉的嘴唇，仍旧觉得莉蒂娅和汤姆之间存在一种磁场，而这个磁场隔绝外人，他进不去。

他不免有些神伤，但仍旧极力安慰自己。

汤姆·里德尔余光看见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比以往更加标准的用餐礼仪，这个纯血少爷太想在心仪的女孩面前展示一个好的形象了，里德尔嗤笑一声——

觉得他万分愚蠢和可笑。

寒夜漆黑如墨，今夜并没有星辰，汤姆·里德尔注视着阿布拉克萨斯离开休息室的背影，抬脚跟了上去。

金发少年正坐在天文塔的地上，神情萎靡："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不喜欢还要……"

汤姆·里德尔任由阿布拉克萨斯独立神伤了一会，然后走上前——

他装作偶遇的样子："阿布？你在这里干什么。"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看见他起先连忙收敛了丧气的表情，但很快宛如找到了救星一般向他袒露烦忧："我很困扰。"

"为情所困吗？我们的马尔福少爷。"汤姆开玩笑，坐过去撞了撞阿布拉克萨斯的肩膀。

但他这样调笑的话语反而让阿布拉克萨斯更加忧愁，他低下了头："我搞不清她的想法。"

"谁？"

"一个女孩。她……"阿布拉克萨斯犹豫着开口："她吻了我，但是又拒绝了我。"

汤姆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什么时候？"

"暑假的时候，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汤姆。我知道也许我应该不再关注她，但是我没有办法。我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

"你得向我描述一下这个女孩我才能帮你出出主意。"汤姆这么说。

他说完，阿布拉克萨斯抬眼纠结着看了他几秒，就是这几秒，他已经完全有了猜测。

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他的心仿佛坠入了躯体中的最底层，而他的头脑异常清晰——

"她很聪明，很美丽，很善良，又很脆弱。她就像盈盈于水中的月亮，我以为我捧着她了，原来不过是幻觉。"阿布拉克萨斯望着漆黑的夜空，今夜的月亮并不明亮。

"是莉蒂娅吗？"汤姆·里德尔问。

汤姆的敏锐让阿布拉克萨斯有些吃惊，随即他点了点头承认了："是她。"

他甚至细致地向汤姆描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想象，他能够把所有的细节记得一清二楚，甚至他的脊背抵在玻璃的冰凉，甚至她唇息中的香甜。

"我和她在帷幔后相拥相吻。"

"我亲吻了她眼下的肌肤。"

"她主动环住了我，把我推到窗户上吻我。"

"我的心柔软地像将要发酵膨胀一般。"

"她亲吻了我，但她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汤姆，你说她到底喜欢不喜欢我？汤姆？"

里德尔近乎自虐一般地在脑中细致地描绘着阿布拉克萨斯话中的景象，他听到了阿布拉克萨斯对他的询问，但他无暇理会。

他躺下来，想借这样的动作平复自己急切而愤怒的心情。

很快，他回应阿布拉克萨斯："让我想想…"

阿布拉克萨斯不再询问了，他得相信身为莉蒂娅的哥哥，他能够想出莉蒂娅的真实想法。

里德尔又一次在脑海中描绘景象，狭窄至极的帷幔，大厅悠扬的华尔兹乐曲，彼此相互靠近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