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异常温柔，把他推到落地窗上抵着他亲吻。外面是起舞的众人，而他们就相互纠缠——

正如他们纠缠在一起的黑发。

正如他们相似至极的面庞。

她会抚摸他的侧脸，念他的名字："汤姆，哥哥。"

是的，不是阿布拉克萨斯，而是汤姆。

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想，他完全能够理解莉蒂娅·里德尔的想法。

"人可不能太贪心。"他早上时这么和她说。而莉蒂娅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只接受一个人的爱意呢，纵然这爱深刻浓厚，也远不及大海一般辽阔广远——

他猜测她被马尔福的爱意一时迷了心神，于是顺遂了自己的心意。

他应该怎么办呢？总觉得像自己的东西被玷污了一般。

她为何不能总是顺着他的心意呢，她偏生生是个活人，她偏生生总和自己的想法不一致。

他应该用钻心咒来折磨她，折磨她至不能喘息，仍然强撑着唤他主人来祈求他的原谅。

但她的心脏又那么易碎，也许钻心咒还没进去，稍稍一碰触，她整个人就消逝了——

让他这满腔的情绪再也寻不到落实之处。

他应该惩罚阿布拉克萨斯的，谁允许他如此——

他的想法刚刚产生，阿布拉克萨斯惊呼一声，金发巫师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样要跌落到塔楼下——

他的表情惊恐，里德尔起身看他的表情，这让他足够愉悦。

他身下正是深渊，一旦跌落，这个躯体啊，将会摔得粉身碎骨……但这个巫师在生死关头之际抓住了砖石。

非常幸运，里德尔想发笑，他从喉咙间逸出短促的笑声，很快转为担忧的语气："阿布——"

不同于他担忧的语气，他的表情是冷酷至极的，黑夜让他的表情一片漆黑。

阿布拉克萨斯的手就在他的脚边，一旦他踩上去……

但这时，他敏锐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他马上调转了脸上的表情，蹲下身拉住阿布拉克萨斯的胳膊："阿布，我拉你上来——"

在汤姆把阿布拉克萨斯拉上来之际，他们齐齐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是莉蒂娅。

汤姆·里德尔转过身，他脱下外套走过去为莉蒂娅披上："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他握住她的手，"手这么凉。"

里德尔眯着眼睛看阿布拉克萨斯，这个巫师低垂着眼躲开了他的视线。

第49章 这是个噩梦

"我有些睡不着，想出来走走。"莉蒂娅轻声回答，她的目光转向阿布拉克萨斯，对他微微点了个头。

她被汤姆握着的手微微用力，以此让汤姆·里德尔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这里来——

"我有些冷，回去吗？哥哥。"

"不准备和阿布打个招呼吗？"他抬手为她施了个保温咒，目光并没有看她，仍旧紧紧盯着阿布拉克萨斯。

"不了，"莉蒂娅垂下眉眼，"我要回去了，你不和我一起吗？"

"当然，我们一起，莉娅。"他叫了私下才叫的这个昵称，以此来显示他的不同。

阿布拉克萨斯无言静默在原地，他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莉蒂娅对他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冷淡，而他刚刚突然有了一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

他怀疑是汤姆·里德尔想杀了自己，但里德尔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不是吗？

他望过去，莉蒂娅和汤姆牵着手一起走下楼去，她走在楼梯的内侧，转弯到下一层的时候微微抬眼看了过来，他们四目相对，他竟然怀疑莉蒂娅眼中的情绪是怜悯。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并不能算多么温暖，汤姆·里德尔让莉蒂娅坐在沙发上，他蹲下身抚摸她冰凉的小腿，用温热的大掌温暖她。

莉蒂娅觉得有几分别扭，于是想抽回腿。

但汤姆阻止了她这样的行为，他握住莉蒂娅的脚踝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穿着睡衣出来肯定很着急吧？"

他这么问，语气非常平静，但莉蒂娅知道这正是他情绪不好的象征，她在脑海中斟酌着应该如何回答——

"汤姆，莉蒂娅，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是沃卡诺娃，她像从梦中刚睡醒一样，"我半夜醒来想喝水，但我发现我的杯子落在了休息室。"

她缓慢走到桌子前拿起了自己的杯子，然后转头问莉蒂娅："梅林！你还不睡吗？我都担心你明天起不来。"

莉蒂娅顺势抽回腿，连忙跑到沃卡诺娃旁边："你说的对，"她朝沃卡诺娃使着眼色，一边伸出手向汤姆挥手："哥哥，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到斯莱特林所有寝室都安静下来，一条翠绿的小蛇沿着莉蒂娅寝室的门缝爬了出去，它弯曲着身子，直接爬进男生休息室——

汤姆·里德尔伸出手，小蛇缠绕上他的手腕，里德尔看了一眼奥赖恩，他已经睡得非常沉。

"嘶嘶……"他开始与小蛇交谈。

在格林的回应声中，他的眸光越来越冷沉，果然，被他猜中了。

他应该开心的，这至少证明了他的观察力仍旧卓越，但是他心中实在称不上欢喜。

一想到他的妹妹，为了马尔福的安危急切地从寝室跑出来拯救他，汤姆·里德尔的心中忍不住生出暴虐之感。

拯救，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词啊，她当然顺利拯救了他的命。

如果她没有那么"恰巧"地出现，马尔福也许就摔成了一滩血肉。

他眼睛微眯，黑眸隐隐闪动红光，他无法否认，莉蒂娅的出现为他挽救了一个有利的助手，他仍然还需要马尔福为他办很多事情。

而他最好识一点时务，他如果足够聪明，就能够从今晚中受到警告。

汤姆·里德尔随手把格林扔到一旁，拉起被子睡去。

他很少做梦，但今夜做了一个极为短暂的梦——

梦中他拥有了世人畏惧的声名，永垂不朽的魂魄，他急切想与莉蒂娅分享辉煌的成就，和莉蒂娅共享无尽的永生，但他寻遍了世界，都没人听过莉蒂娅的名字。

这大概是一个美梦吗？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这是个噩梦吧，因为没有了她。

汤姆从梦中惊醒，额间满是冷汗，他孤自蜷缩着躯体，想驱除梦中残留的恐惧和孤独——

但他永远无法从自身得到勇气，他甚至越环抱自己越觉得冰冷。

他所有的温暖和勇敢，都来自于莉娅，尽管那非常稀薄。

那之后，莉蒂娅察觉到了汤姆对她态度细微的改变，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他在大海中牢牢攀着的一叶浮舟。

加比亚在今年和一个格兰芬多的二年级生关系快速要好起来。

这个二年级生长相粗犷恐怖，但是心地非常单纯善良。来来往往之中，莉蒂娅也认识了这个叫做海格的二年级生。

她此时跳起来努力去够海格的头顶，眼中是纯净的欢欣："梅林，每次我见你都要感叹你的个子。"

海格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他刻意减小了自己的音量，以防吓到莉蒂娅："我有巨人的血统。"

"巨人？难怪你这么高，我还没有见过巨人呢，"莉蒂娅微微笑起来："半巨人真的很酷不是吗？"

她这样的评价使得海格大笑起来，这位体型三米多的巫师用大手去拍莉蒂娅的肩膀向她表示感谢，但他把莉蒂娅拍了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海格又红着脸连忙道歉，加比亚用拳头轻轻揍了他一下："我帮你报仇，莉蒂娅。"

他们二人笑着追打着跑开，莉蒂娅轻笑着跟在他们身后。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莉蒂娅紧了紧围在脖颈上的银绿相间的围巾，然后再把脸往围巾里缩了缩。他们今年是四年级，已经拥有参加圣诞舞会的资格。

很多男孩都来邀请了她，但莉蒂娅一一谢绝了。

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她想和哥哥跳舞，在他面前她不用担心会踩到他的脚，而且也不止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