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位不到我出生的平行世界的坐标，但是，”乔纳森的话语里带着浓浓地愧疚与自责，他说道:“但是，我真的认真地去找过吗？”

“很明显，”乔纳森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有，我没有非常积极地，用尽一切方法地去寻找，我潜意识地只想留在爸爸和papa身边，我根本没有竭尽全力去寻找我深陷危机的父母。”

“我……我，”托尼揉了揉下巴，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哦？”乔纳森侧过头，看着自己苦着脸的爱人，说道:“你没必要安慰我呀，我比谁都清楚，我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只不过现在心里烦躁得很，一吐为快。”

托尼听着乔纳森的这个用词，重复道:“烦躁？”

“是啊，”乔纳森长呼一口气，说道:“刚刚……我……当我看到我的亲生母亲死亡的全过程的时候，我心里的感受……说是难过、伤心，又很明显没有到那种程度，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超出我掌控的不郁。”

“我猛然间意识到，对于我来说，我的亲生父母，”乔纳森把手从脑袋在抽出来，挡在眼睛上，他说道:“对我来说，托尼，我的亲生父母只是给予我生命的陌生人，我根本没有他们的记忆，也和他们一点也不熟悉。”

“托尼，”乔纳森总结道:“我太自私了，让人烦躁。”

“所以……”托尼对于乔纳森这番有理有据的总结，小幅度张了张嘴，复而闭上，末了憋出一句话来，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就像刚刚说的，我什么计划也没有，”乔纳森说道:“等我超能力恢复，再做打算吧。啊，这就让我更烦躁了！”

托尼十分了解自己的伴侣，换句话说，他从某种程度能够理解这个头脑清醒、有条不紊的控制狂的烦躁情绪根源何处——事情超出意料，却不得不安于现状的烦躁。

末了，托尼问道:“那等着你超能力恢复再做打算，得什么时候啊？不如趁现在，你不受氪石制约……”

“亲爱的，”乔纳森腰上稍稍用力就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托尼，气鼓鼓地说道:“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我该知道什么？”托尼放松地把头枕在自己两只手上。

乔纳森盘起腿，有点孩子气地把脸凑近托尼，问道:“你就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托尼手指头曲着抠了抠脸，一脸的茫然。

乔纳森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左臂受伤了你发现了吗？”是因为他手臂受伤之后，放松手臂不使用左手，让托尼压根就没有注意吗？

“我倒是看见了，”托尼笑眯眯地说道:“你又和达米安打架了？被他划伤了？我今天出实验室没碰到达米安，怎么了？”

乔纳森虚弱地叹了口气，倒回到了枕头上，说道:“我和达米安格斗打了个平手，他拿氪石吓唬我，我腿一软被他割伤了……”

现在换着是托尼激动地坐了起来，他手撑在乔纳森枕头上，兴奋得褐色的眼睛都闪耀着光芒，乔纳森接着照进窗户的月光看着托尼明亮的眸子，忍不住伸手钩住了托尼的手指，说道:“是的，我的超能力在缓慢地恢复。”

“太棒了！”托尼说道。

……

红翼穿过中子星聚合爆炸虫洞，接近光速的飞行速度降了下来，在接近地球的时候连接上了瞭望塔的信号，出现在红翼通信屏上的，是——

娜塔莎？

“咦，托尼，乔尼！你们怎么回来了？”娜塔莎打了个哈欠，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醒了醒神，说道:“你们也接受到了求救信号吗？b他们刚刚走。” “求救信号，什么求救信号？”托尼问道:“还有，你怎么在这里，正义联盟的其他人呢，他们去哪了？怎么是你在值班？”

出乎乔纳森和托尼的预料，娜塔莎回答道:“蝙蝠侠、神奇女侠还有超人接收到了来自你出生世界的求救信号，他们三人去了一趟救回了你的生母，乔尼，他们带着你的生母去托尼的世界找你了。”

“我的……谁？”乔纳森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你的亲生母亲，”娜塔莎继续说道:“你们回去吧，估计蝙蝠侠他们已经到了。”

“可是……”乔纳森看着娜塔莎眸子里流露出的一点对他的同情，他把想说的他们从诺亚那里看到视频中他的亲生母亲已经被杀死了事情咽了下去，托尼和乔纳森对视一眼，他们没有说话，都很清楚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这两人很清楚，事情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性是，他们从诺亚这个人工智能看到的那段视频，被杀死的人并不是乔纳森的亲生母亲露易丝，要么是孤独城堡制造的克隆人，要么就是伪装成真人的仿真人——这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那个露易丝从被带进监狱一直到被布莱尼亚克下令由机器人斩首，都没有清醒过。

但，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那就糟了。这两人心里都生出强烈的担忧。

第二种可能就是，被机器人斩首的就是乔纳森的生母，那么给蝙蝠侠、超人还有神奇女侠发出求救信号的人和被带回的人，绝对是不怀好意的，甚至极有可能那个人就是那个蝙蝠侠的手下。

乔纳森甚至怀疑，回来的那个布鲁斯，还是不是把他养大的那个布鲁斯了。

“那我们就走了！”乔纳森毫不犹豫地说道。

托尼也不假思索地调转红翼的航道，乔纳森配合的设置参数，红翼降低的速度加速到接近光速的速度，冲进中子星聚合爆炸虫洞里，再次冲出中子星聚合爆炸虫洞，红翼所飞向的地球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先生，”昆娜连接上地球的韦恩科技的卫星，说道:“您有来自布鲁斯.韦恩的电话，接通吗？”

“接通。”乔纳森语气有些着急地说道。

“喂，乔尼，”布鲁斯的声音响了起来，布鲁斯语气平缓地说道:“我在你的韦恩庄园的地下试验室里……”

乔纳森试探性地问道:“爸爸，你在实验室里吗？”

“是的，”布鲁斯接着说道，托尼却看见乔纳森长舒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布鲁斯接着说道:“三天前，瞭望塔接受了一条来自平行世界的求救讯息，而发送这条求救讯息的定位和我通过布莱尼亚克的残骸定位的你出生的平行世界的位置相吻合。”

“乔尼，我带回了你的亲生母亲。”布鲁斯说道。

乔纳森接着问道:“你做过dna和原子序列检测吗？”

坐在实验室座椅上的布鲁斯，微微仰头看向紧张地都说不出话来的露易丝，露易丝听到了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的乔纳森的问题，这个在孤独城堡独自沉睡了整整五年的女人激动不已，低低地啜泣着，布鲁斯回答:“当然。”

戴安娜搂着露易丝的肩膀，温柔地安慰着她，克拉克心里叹了口气——正如布鲁斯猜测的那样，乔纳森和布鲁斯的反应一样，在做过dna和原子序列的检测后，才真正相信了露易丝的身份。而现在，乔纳森接通了布鲁斯的通讯，最先挂念的也是他的养父。

克拉克看得清楚，乔纳森的亲生母亲，此时难过极了。

“那就好，我马上回来。”乔纳森说道，然后他挂断了通讯。

托尼抬手调整航道，飞向乔纳森华盛顿的私人机场，托尼说道:“布鲁斯进了你的实验室，看起来是通过了原子序列的检测，我还担心……”

乔纳森很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乔纳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刚布鲁斯在红翼机舱里响起的说话声带着一点点回音，和几不可闻的啜泣声。

乔纳森问道:“昆娜，布鲁斯他们四个人在哪里？”

昆娜柔和的电子音里带着一丁点无奈，她说道:“韦恩先生、肯特先生、普林斯女士还有莱恩女士，都在您韦恩庄园的地下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