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同人)聊斋手札(29)

“久仰孙先生大名,只盼先生不要嫌弃小儿,愿意教导他。”

孔雪苙道:“孔某何德何能,老人家客气了。”

“小儿出学,资历尚浅,您千万不要以故友,同辈的身份对待,不然他得意忘形,必将一事无成。”

孔生点头。

皇甫老爷向身后仆人一招手:“还不快给孔先生添置用品。”

老仆应允,麻利的让人拿来了整套的棉衣,貂帽,还未等他推辞,又被拉着吃酒聊天,恍然入眼的客厅,奢华漂亮,光彩夺目,孔雪苙看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落座。

老太爷是清静之人,几杯过后,就起身告辞,柱着拐杖出了门去,只留下二位年轻人相谈甚欢,消磨了个把时辰。

饭后,皇甫公子呈上了习作。

孔生翻阅半晌,见他写的都是些古人诗词,而不见八股文章,不由疑惑:“你为何不做文章。”

皇甫道:“我学习只为增长见识,不求功名,那八股,不做也罢,足足倒人胃口。”

雪苙笑笑,没有回答,心里却叹这孩子行事洒脱。

——

一晃到了晚上,少年又摆起酒桌来,雪笠觉得有些铺张了,皇甫却笑:“今天就合格尽兴,到了明天,爹一准不让我如此了。”

三巡过后,他有些酣意的对伺候的书童说:“去看看老爷睡了没,如果睡了,就悄悄把香奴唤来罢。”

书童转了转眼,答应着,去了绣花锦囊包裹的琵琶出了房门。

很快,便进来了一个小巧可爱的丫鬟,仅及豆蔻,却眉眼妖娆,一身红装说不出的艳丽。

“公子。”香奴款款行礼。

“起身吧。”皇甫看向雪笠:“不知先生喜欢听什么?”

孔生家贫,极少出没风月场所,只得笑答:“随便谈些小曲就好。”

“那就……来段《湘妃》吧。”

香奴颔首,款款坐下,白皙的指尖一挑,立即惊了雪笠。

都言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原以为是文章做戏。

今日听闻,果不其然。

嘈嘈切切一曲弹完,却如绕梁三日。

雪苙良久方醒,大叹:“这是什么曲子,我竟从未听闻,姑娘果然技艺高超,在下佩服。”

香奴嫣然:“家乡小曲罢了,还望公子不要见笑。”

话毕,就抱着琵琶缓行离去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皇甫也甚为开心,又叫人搬了几坛,两人对饮直道三更,方才就寝。

——

日后,雪苙与皇甫每日早起共同读书。皇甫造诣虽浅,却天资聪颖,读起书来过目不忘,不到三月,就可提笔成章,让雪苙很是欣喜。

半载忽逝,孔生忽然意识到很久没有外出,抽了空打算到郊外散散心,没想到刚度到门口,却见铁门上挂了把黄铜大锁。

正巧皇甫在前院背是,见了忙解释:“是父亲怕我乱交朋友分了心,耽误学习,才关上门谢绝客人来访的。”

孔生闻言大惭,没想到他们富贵人家,竟也一心向学,而自己毛毛躁躁的倒想出去,实在辱没了老太爷的重托。

“先生要出去吗?”皇甫又问:“我换人给你开门。”

雪笠一甩袖:“不必。”

说着便进了屋,查阅古文去了。

自此,他安心留下教书,皇甫大有所成。

——

盛夏来临,天气闷得厉害,完全不见冬日的刺骨,在屋内着实难受,俩人便把书房搬到园亭中,花香四溢,凉风习习,倒也惬意。

不料一日,孔雪笠突然得了怪疾,胸口莫名其妙的红肿起来,一夜之间痈疖便有碗口大,疼痛难忍,折磨得他日夜呻吟,卧床不起。

他患病以后,皇甫便起早贪黑的照顾他,送药递水喂食,而自己却常常顾不得吃东西,有时困的坐在床前就迷糊了。

孔雪笠万分感动,但无奈自己病情越发险恶,疼的刻骨嗜心,最后简直滴水不进,性命垂危。

这下可惊动了老爷子,他拄着拐杖风风火火的赶来,诊察半天,也是毫无办法,愁的父子二人连连叹气,相顾无言,最后,皇甫突然一拍腿:“孔先生病的如此之重,我想只有娇娜妹妹能够医治。”

老太爷大喜,恍然大悟似的忙派人去请了娇娜。

过了几个时辰,皇甫又着急:“让他们去外祖母家叫她,为何还不来?急死人了!”

“莫急,莫急。”老太爷正劝慰着,就听见书童近来禀报:“娇娜姑娘来了,还有小姨和松姑也来了。”

“快请啊。”皇甫瞪眼,小童忙闪了出去,不一会,就引着娇娜进了屋为雪笠看病。

雪笠正苦苦忍着疼痛,干净的额头全是冷汗,忽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翩然伫立在眼前,婷婷袅袅,身如幼松笔直,颜如美玉温润,最动人的是一双漆黑的大眼,望上去,像是秋水粼粼波光闪动不止,他精神为之一振,就连疼痛也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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