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咳了两声便止住,忍者胸口的不适,低声说:
“我……怎么了?”
年轻的护士愤愤地道:“你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差点戳穿肺叶……”
她的话突然止住,佐助抬头,看见护士身后站了一个医生,正瞪着她。
佐助从他们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直截了当地问:“我有什么问题?”
医生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考虑到他已经没有监护人,但情况总得知道,语气委婉地说:“你可能……不适合当一个忍者了。”
只是断几根骨头,就不适合当忍者了?佐助惊讶地睁大眼,沙哑地说:
“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一切发生在夜里,无声无息,第二天木叶警备队一个人都不见,村里派人去宇智波族地查看,才发现宇智波一族已经死光了,他们搜索了所有住宅,只发现出气多过进气的佐助,佐助内脏大出血,凝结在胸腔里,医疗班马上给他动手术才救下来,再晚十几分钟就没救了,
但佐助本来就底子不好的身体已经被彻底破坏,以后他一剧烈运动就可能会呼吸困难,而且身为宇智波最擅长的火遁只会让他的肺雪上加霜。
佐助没有出声,低着头沉默地听完,慢慢地发抖。
他不在意富岳的态度,也不在意鼬的工作,所以竟然没有发现,鼬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富岳不和,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木叶和宇智波的立场逼迫。
鼬面对他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
止水是什么时候死去的?鼬从什么时候开始背负痛苦?他竟然一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他突然无比后悔起他自以为万全的死亡打算,鼬一直都在纵容他,然而他用这纵容去伤害鼬,那天晚上,他要求鼬杀了他,他确信自己感到了鼬听到那句话时一瞬的动摇,然而即使如此,鼬还是在保护他。
佐助想说,让他们先出去,但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仿佛被什么掐住了喉咙,最后他勉强抬起手,指向门口。
“可……”护士还想说什么,被医生拉出去了,佐助懒得多看。
他收回手,放在胸口。
不能再当忍者了,这是哥哥为他准备的退路么?
无法选择让弟弟以仇恨变强来保护他,就干脆彻底不当忍者,一个天生体弱、不是忍者的宇智波,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吧。
无视勉强活动的痛感,佐助屈起膝,把脸埋在覆盖在腿上的被单里。
对不起,对不起……
他无声喃喃着,不断对鼬道歉,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无法为鼬做任何事。
甚至为了自己的平静生活,他所能拥有的余生都要装聋作哑。
他就这么自私地看着鼬为自己付出,负担起一切黑暗污秽为自己打造光明的未来。
对不起……
眼泪一点点流了出来,但佐助还是发不出丝毫声音。强烈的罪恶感逼迫着他,他根本无法想象鼬对着至亲举起刀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却在鼬想保护他的时候落井下石。
快点结束吧……
他哭得不可自抑,脸埋在被子里浑身颤抖着。
这被剧情所操控的命运,快点结束吧……
—第一章·完—
第二章 阳光荒凉的颜
第6章 01
很多同人里都提到,宇智波灭族后,作为唯一的生还者,宇智波佐助受到了木叶的监视。
佐助是信的。
但关于势力和时间则众说纷纭,有的是既有暗部也有“根”,有的是只有暗部,有的是灭族后一段时间就停止了,有的持续到忍者学校毕业。
这一点佐助不敢冒险,所以从在医院醒来,他根本不敢表现出什么,成天郁郁地靠在病床上,目光无神。
并不是伪装,佐助实在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别的表情,现在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每天晚上他睡着后都会哭醒,然后睁着眼睛流泪到天亮。可是白天回想,他半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梦到过什么。
他担心过自己睡着了做梦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梦话,但很快想到不用担心这个,他从出生开始就在隐瞒秘密,潜意识的戒心极强,据鼬所说,他睡觉从来不说梦话。
*
过了四五天——大概是这个时间吧,佐助现在的时间概念很弱——他胸口的夹板被拆掉了,胸腔的负重去除了,佐助的呼吸突然轻松起来,但他还是觉得很难受,去掉束缚后他胸口的疼痛似乎更明显了起来。
“我胸口很痛,”他问:“还没有好吗?”
医生叹了口气,说:“内脏是很娇弱的器官,而且你的身体素质比较差,过几天就不疼了。”
他看佐助的目光很怜悯,但佐助没有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