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li，你的话也让我有所感悟，我想玛格丽特也知道你的这些事情吧？”

“是的，她知道，当我们俩成为朋友不久她就知道了。除您之外，弗雷德里克也知道这件事，甚至他一点儿也不在乎我的身体，还向我求了婚——但我不能因此就欺骗他的感情，我虽然喜欢他却不爱他，我不能违心地接受他的爱情。”贝尔先生露出遗憾的表情说道：“我一直知道弗雷德里克是个好小伙子，其实我同黑尔先生一样希望你能嫁给黑尔家的男人……”

“我还想向您坦白的一件事就是，其实桑顿先生在弗雷德里克之前也曾向我求过婚。贝尔先生，我感到很抱歉曾经对您否认过我和桑顿先生之间的事情。”

“桑顿先生？！”虽然贝尔先生早已经料到，但听到我亲口承认还是吃惊不小。

“是的！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我告诉他我真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的时候，他跑掉了，因为我不想骗他，就像我不想骗弗雷德里克一样。”

“哎！虽然你从没有抱怨过一句话，但我认为你比我受过更多的苦。该道歉的是我，Cali，我不该含沙射影地总是向你提桑顿先生的事情，但我能感觉到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是吗？”

“一切都过去了，贝尔先生，从那次求婚以后我就和他没有任何联系了。”

贝尔先生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拉住我的手，如一位慈祥的父亲一般把我轻轻地抱在怀里，这回反而是他在安慰我了。“无论怎么样，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老黑尔有他的玛格丽特，而我则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庆幸在这个时候有你陪伴我这个糟老头子。”我们两人相视而笑，但我们彼此都明白这笑容是苦涩的，伴随着内心的伤痛与无法言语的苦闷，幸好我们两人有彼此的帮助，此时此刻让我们可以互相支持。

贝尔先生终于在我的劝说下吃了一点儿东西，我希望能让他打起精神来。关于黑尔先生后事安排，我和贝尔先生商量由他留守牛津等待黑尔夫人的到来，并且写信通知正在在伦敦的亨利来帮忙。我则在明天下乘火车去米尔顿，想办法联系到玛格丽特，告诉她黑尔先生过世的消息。虽然贝尔先生为了我的安全想让他的管家一同陪我去米尔顿，但我则更希望这位忠心的管家能在我离开期间照顾情绪低落的贝尔先生，所以坚决谢绝了他的好意。接下来的第二天清晨，我们吃过早饭后，贝尔先生又把我请到他的书房里，想同我再谈一谈，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贝尔先生神情严肃，从早晨时见到他就两眼红肿，显然昨天晚上他并没有休息好，眼下他表现得更让人觉得紧张。他请我坐下，自己则很郑重地站在我的面前，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Cali，昨天我几乎一晚上都没有睡，我在考虑一件事情，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在黑尔先生去世之前，我和他有过一次很深刻的对话，他说在他死后希望我能继续照顾玛格丽特和你，而我确实也非常乐意担负起这项责任。所以我决定修改我的遗嘱，我想等亨利来牛津后，就马上着手办理这件事，我要把我一半的财产留给我的教女玛格丽特，而把另一半的财产留给你，Cali！”

“贝尔先生！”听到贝尔先生的决定我真是受宠若惊。

“Cali，你会得到我在米尔顿、牛津的房产和1000英镑现金，玛格丽特会得到我在伦敦的房产、我投资的公司债券以及1500英镑的现金。”

“贝尔先生，我实在是受之有愧，您应该把您的财产都留给玛格丽特，我不配得到这些。况且，您身体还很硬朗，现在说这些实在是太早了。”

“不，Cali！老黑尔的遭遇让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未来，人的生命总是变幻莫测，不知哪一天就会终结。我年纪大了，你知道我患有很严重的通风病，我应该替你和玛格丽特尽早打算才好。黑尔先生葬礼结束后，玛格丽特也许会和黑尔夫人去伦敦和伦诺克斯一家住在一起，黑尔夫人也确实需要自己的女儿，而你也没有理由再和黑尔一家在一起而继续留在这个时代了，但我真的舍不得你离开，我想你也同样需要理由留在这里，而我可以为你提供名正言顺的理由，我希望能为你提供庇护。”

“就算不留给我这些遗产，我也会陪在您身边照顾您的，贝尔先生。”

贝尔先生呵呵地笑了，他在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握着我的手说道：“我留给您我的遗产只是在我死后为您做的打算。你要知道，一个非亲非故的美国小姐总是陪在一个老单身汉身边难免会引起别人的闲话——关于这一点我想您已经在米尔顿有所感触，要不然老黑尔也不会带着您来我这里，不是吗？”贝尔先生说的没错，我一时无言以对，他接着说道，“在这个时代人言可畏，虽然我并不怕那些嚼舌根的，但是我同黑尔先生一样，不能眼看着别人对你恶言相向，所以我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当然这也是我这次特意找您谈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