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壹看着哈特斯，这些年他终究没能为那个猜测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在这节骨眼上？在您老人家大力支持的圣火计划即将实施的时候？”

“你不是一向反对这一计划么？”哈特斯无奈得看着初壹，“做师父的如何能勉强？难道我猜错了？你想让你徒弟参与进来？”

“师父，”初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微微眯起双眼，“圣火计划我从来都是持反对意见，怎么会想让我徒弟牵扯进去。”

“是么？”哈特斯扯起嘴角，“我可给过你去西域的机会，是你自己不去。说起来实为不智。”

“我当时对您打算派我去西域的想法很是惊讶，有种其实您想将我支开的错觉。”初壹抱怨着，好似哈特斯这种行为令他受到了伤害，他心中清楚，那可能是哈特斯察觉到了他的怀疑。

“自打枫华谷之后，凡是重要的任务我不都是优先交予你做的？”

初壹这才笑着道：“我就知道师父无论如何都不会那般对我的，毕竟我可是您一手带出来的。”

“唉，你这些年当真是费尽了心力隐姓埋名。”哈特斯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些对他这个徒弟任性妄为的无奈。

“不过是徒儿不想给旁人留下什么把柄而已，师父也不要留下什么才好。”

“为师可不像你，”哈特斯随意道，“对你徒弟的事还有什么异议么？”

初壹慢慢收紧了垂在身后的左手，“徒儿之前不过是嫌波斯过于遥远，怕我徒路上颠沛。望师父见谅。”

哈特斯微微笑了笑，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你不过关心则乱，我怎会怪你？来，我们边喝边谈。”

陆淼坐在荡月溪旁，看着西边天空缓缓下沉的夕阳叹了口气，“周大，面对现实吧。总不能在这坐一晚上吧。快关城门了。”

周瑞一副头疼的模样，“回去小妹肯定要生气。”

“你再不回去她能气好几天。”陆淼逼周瑞看清现实。

“她们这是逼婚！”周瑞气急败坏道。

“隔壁大婶是看你有前途才把侄女介绍给你。你妹子是担心你去驻防回来太老了讨不到媳妇。”

“唉。”

“行了，好歹还让你看看。实在没喜欢上就给你妹妹好好说说，她又不是不讲理。”陆淼拍拍周瑞的肩，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我去洛阳，妹妹这里还得靠邻居们帮扶着。你说她会不会被人欺负……？”周瑞突然担心起来。

“不会的，你在长安还没几个能帮衬的么？你不是跟邻居家关系也不错么？明日带她去那里吧。”

陆淼伸手拉起周瑞，催促道：“快走吧，一会城门关了，咱俩都得睡草地。”

一刻钟后。

周瑞冲进城门，停下脚步，“还好还好，差一点。”

陆淼也冲了进来，推着周瑞继续，“走走走，别停，街上都没人了，暮鼓响了估计有两三百了！快回家！”

“娘的！”

“周瑞！你俩再跑快些啊！的确有两百多了！”守门的士兵熟稔得喊道。

两人在一处岔路分开。

“耶耶的羊肉！”

“吃死你算了！”

暮鼓声刚歇。陆淼悄摸摸翻过后墙，正打算向自个屋子摸过去。

“阿淼，又差点闯宵禁啦？”哈特斯笑吟吟得站在角落看了全程。

陆淼立马站好，讨好得笑了笑，“师祖在等我呀。”

“阿淼。”初壹从阴影里走出来。

陆淼瞬间有种被抓包的感觉，“额，师父你回来了。”

“初壹，你看你把阿淼吓的。我们进屋谈吧。”哈特斯微笑道。

初壹点头。

陆淼不明所以，“好。”

三人前后进了哈特斯的屋子，陆淼最后掩上门。

“阿淼，我跟你师父商议了一下，他觉得波斯还是太远了。”

“我想你去陇右道、安西也就够了，最远去到西域分部。”

陆淼思考了一下道：“那我还能去草原玩玩么？”

初壹和哈特斯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哈特斯道：“可以。”

初壹接着道：“你明日便出发吧。”

“这么急？师父，可是你才刚回来，我才刚见到你……”

“阿淼，我们这些年什么都没让你参与，其实也对你不好，”哈特斯劝道，“你就出去走走，多经历些事情。明日不想走，就后日再走。你师父又不会跑。”

初壹看着徒弟不舍的样子，到底是心软了几分，“我保证你游历完就能看见我。”

“行吧，那我后日再走，”陆淼话锋一转，不满道：“师父，你们为什么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

初壹拍了一下陆淼的脑袋，“会让你知道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