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采香无极就一脸苦相：“还不是被他们喂了一味不知是什么的怪药，他们同我说，此药每月都会发作，发作时皮肤奇痒，而五脏六腑剧痛似被啃咬，若发作四个时辰内还得不到解药，我便会肠穿肚烂、皮肉尽烂而死。”

甯无忘：“……”他拧着眉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一旁的应安清未曾注意，只是甚是惊奇地感叹道：“这世上竟有这样奇异的药……”

“我一开始也不信世上有这样的药，还当是他们骗我，所以我佯装应下，却当夜逃跑。就此一个月过去，谁知那药效当真发作了，我痛不欲生，正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谁知那位大人的手下来到我身边——原来他们一早已料知我不会信他们也不会听他们，所以故意放我离开，却暗自派人跟踪，直到我尝过那药的厉害。”

“然后你就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便开始为他们效力了？”应安清问道。

“能活着谁想死呢？”采香无极答道，“何况是那痛法、那死法……”

“后来呢？”甯无忘追问道。

“后来我吃了解药，便按照那位管事的吩咐在邳灵郡里开始物色漂亮的姑娘……”

应安清不由得打断道：“邳灵郡内一共六个县，六个县中那么多案子，都是你一个人犯下的？没有帮手么？”

“有，有。”采香无极唯恐说错说漏一个字都会被甯无忘一顿收拾，他连连应道，“六个县里都有我的眼线……我收买了几个贪钱、口风又紧的叫花子，让他们帮我随时留心县里有没有漂亮姑娘。不过这次凑巧，我正好落脚在依县，两位刚进依县，我就注意到你们了，于是我便连忙书信请那位管事来看……”

“怎么弄得这么麻烦？”应安清不解道，“我还以为是你挑了对象，便直接掳走送过去呢。”

“若是寻常漂亮的，那便是我直接掳了人，将掳来的货色放到指定的地方去，再在邳灵郡南边城外的山丘上点一小个火堆，火堆边随便插朵花，那便是暗号。到时候便会有人去提货……”

采香无极将人说得像什么物件似的口吻让应安清听着很不舒服，他强忍着心头的不舒服，问道：“把人放在那儿就不管了？也不怕人逃跑？或者被人发现救走么？”

采香无极听得这话，他又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既下流又得意地道：“嘿嘿……不是我自夸，不过我那迷香厉害，中了之后若不解穴，那没八九个时辰是断然醒不过来的。至于救走，更是不可能。那地方呀，虽是个破落小屋，可是暗藏密室。把人藏那儿，若里头人不发出声音，外头绝对察觉不出。”

“他们做事倒是周详。”甯无忘不屑地低语道，随后问道，“你适才说，这是寻常漂亮的。那若是不寻常的，又如何处置？”

“不寻常的……那便要请管事来物色一下了。若是管事觉着可的，那这人便要先交给那位大人享受……待那位大人享受尽了，再被送去其他地方。”

甯无忘听着这些污秽事，眉头又不免紧蹙起来，他满面阴沉，令那看他脸色看得一清二楚的采香无极不由得满脸惊恐，仿佛生怕甯无忘一个不快，便要将他就地刺死了。

可甯无忘却不曾发作，他控制着心中的嫌恶，他冷冷问道：“交人方式还是一样？”

采香无极连忙摇头：“不，不一样。若是管事觉得姿色不错，决定交给那位大人的，便是送到西边儿的林子。那林子里有一处暗穴，因那林子偏，又一堆山石洞穴的，也没人能发现那暗穴，便没什么机关。我只消把人藏那地，完了飞鸽传信，那管事便会派人去提货。”

“可真奇怪，怎么一处南一处西的……”应安清不由得暗自咕哝道。

甯无忘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没在这问题上多费功夫，他见采香无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目光似有闪烁，他转而问道：“那些姑娘被送去哪里，你真的一点不知道？”

“不、不知道。”

甯无忘微眯起那一对桃花眼，目光中添了分狠厉，他伸手，将那钉在采香无极左手上的圆刺狠狠地往地里钻了钻，登时庙中便响起采香无极的痛苦哀嚎声。

应安清被那叫声吓了一跳，见采香无极因疼痛而面目扭曲，他自是觉得采香无极罪大恶极实在该死，可是见采香无极被这样折磨，应安清心里也没多快活。

应安清只是觉得好可怕，忍不住地别过了目光。

甯无忘无视那凄惨的哀叫，他像极了一个拷问的熟手，只冷冷威胁道：“你分明心中有头绪，还想瞒我？”

“我、我真的不知道，一切都是道听途说，我不敢乱说，怕坏了你们大事儿！”采香无极痛苦地喊道，剧痛令他满头挂满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