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亲访婆子

傅婆婆大约六十上下，家里就她还有一个专门伺候她的丫头。待听过洪二的介绍后，本待两人略显和善的傅婆婆突然便板起了个脸，甚至不齿地哼笑道：“还恩师呢，就辛武这等人，能教出什么好弟子来？”

“哎呀，傅婆婆，你别这么说嘛！”

“什么这么说？这本来辛武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旁边可是看得真真儿的，也就念香这丫头傻，挑男人不长眼睛。人家魏公子待她多真多好，一点儿也不嫌弃的出身，更一心想娶她当正妻，偏念香可好。待她好的，她没放眼里，竟去跟个心眼多的。”

洪二笑道：“傅婆婆你这是气念香害你没收到魏公子的媒人红包还有彩礼呢吧？”

“我呸！”傅婆婆这把年纪，却是中气很足，“我是做老鸨，那怎么的，我也没掉钱眼儿里啊？我手底下的那些姑娘，是，我是用他们做买卖，可买卖归买卖，我也没克扣她们的，她们孤苦无依要活下去也只能这么的。平日里我哪个不是当自己亲生闺女来照看的，有人赎她们，我哪个不是细细把关了再准的？混账东西出再多钱，你看我让他们赎了么？”

大约傅婆婆说的都是大实话，洪二反驳不了，一阵沉默。

“这位婆婆……”

傅婆婆没吭声，只翻了个大白眼。大约是厌乌及乌，见应安清和甯无忘与应都有关系，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应安清却不知道怎么才能问了。

“我年纪大了，陪不起客了……”傅婆婆说归说，可样子分明精神得很，摆明了就是要赶客。

见状，甯无忘连忙说道：“傅婆婆，有些事我们不如私下聊聊，如何？”

傅婆婆：“……”

一边说，甯无忘一边对洪二说道：“洪大叔，我们有些事不便让人听见，是我们师傅与师娘还有傅婆婆之间的事。劳烦您带路了，若是可以，您不妨先回去罢？”

洪二有些好奇，可是大概也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一来这两个年轻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二来指不定傅婆婆便要赶人，反而耽误两个年轻人的正事儿。

于是洪二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们认得路吧？”

应安清和甯无忘都点了点头，应安清真心道：“认得，多谢洪大叔！”

洪二这就走了，那傅婆婆看两人神神秘秘的，到底也是见惯人的，她大约也估摸出了什么，便将一旁伺候的丫头也屏退了。

见状，甯无忘方才说道：“傅婆婆，适才洪大叔说我们是辛武的徒弟，这是我们编的谎话。只因我们如今有个怀疑，却不知真与假，唯恐涉嫌污蔑朝廷大臣，所以不敢贸然道出事实。”

听到“污蔑朝廷大臣”这几个字时，傅婆婆眼皮子弹都没弹一下，仿佛一早就知道了什么。

“傅婆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应安清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隔了这么多年，如今突然要查这件事，打算怎么做？”傅婆婆什么都不说，似乎是打算视两人的回答才决定吐不吐露其它的。

应安清正不知道该透露多少才合适的时候，一旁的甯无忘却突然答道：“傅婆婆接下来要说的事，想必是要冒杀身之险，谨慎些是应该的。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展现我们的诚意才是。不瞒傅婆婆，我……籍籍无名，与此事无关，只是区区一个护卫。而我身边这位则是当今的永乐侯。”甯无忘顿了顿，然后说道，“他的名字……唤作应安清。”

那傅婆婆初听“永乐侯”三个字时，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大约是根本没听过这个侯爷。

可一当甯无忘说出“应安清”三个字的时候，傅婆婆的脸色却突然大变，竟是满脸凶相，目光狠厉地瞪向了应安清。

“应都与你是什么关系！？”傅婆婆厉声喝道。

“应都……是我爹……”

应安清最后那个“爹”的音尚没有落下，傅婆婆已然狂怒：“滚！你给我滚出去！我这儿不欢迎你们！”

嫌恶之情竟不带一点掩饰。

“春……”傅婆婆似乎是要换来伺候她的丫头驱客，可下一刻，甯无忘眼疾手快地点住了傅婆婆的两处大穴，令傅婆婆霎时动不得、喊不得。

傅婆婆倒似乎不怕死，只是用着凶狠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完甯无忘再瞪应安清，好不忙活。

“傅婆婆不要动怒，请稍安勿躁，容我们分辩。”甯无忘说道，然后给了应安清一个眼神。

应安清明白甯无忘这是要他澄清来意，他连忙说道：“我这次来这里，断不是为了包庇我爹的罪行。我只是不愿相信我爹竟是那样歹毒的人，所以便来固阳县求证。与洪二叔交谈之后，其实我心中已经了然，本也没有必要再来这里叨扰傅婆婆的，可我还是来了，只因为有一件事，我若不搞明白，便实在不能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