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35)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顾濯立刻上了马,“若重善遇袭,小部队去了便是寻死。重善不在,你若再被擒,是想让我分成两个去救你们吗!我有莽蒙大军,你留下来。”

霍怀只能应下了,看着顾濯的马奔驰出去。

他曾在顾濯箭下被救出一条命,那时的顾濯如初升的太阳,照在甘宁的大地上。他曾经看不出顾濯是何许人,可直到见顾濯带着一支莽蒙军队归来,便一眼看出那是莽蒙的雄鹰。

天大亮的时候,莽蒙的传令官策马往这里奔来,他在匆忙中跌落马匹,被霍怀的手下扶起来。“扎那谋反!二王子即刻带兵回蒙都!”

他妈的!真是巧了,西奴这时候引顾濯过去,而此时蒙都有人叛乱了。

霍怀立即召集了军队,现如今还剩两万莽蒙军与一万甘宁军在营。他翻身上了马,道:“西奴屡次犯我边境,如今拖住了将军,甘宁军听令,即刻随我去支援将军!”

他没有支配莽蒙军的权力,便只能将他们留在此处,嘱托韩承道:“这是你主子的兵,你们留下守营,务必守好粮草,若有闪失,你主子会拿你们是问。”

韩承曾经只是宫中侍卫,如今被命令守着军队的粮食,已然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但是军令如山,即便他是个平头百姓也得听令。便道:“得令。”

误之从帐中出来,慌乱地道:“可是我们从未守过军营啊,若有敌军来犯该怎么办!”

霍怀跨在马上,“你主子战场厮杀,你们也该学着点东西。将军与顾大人皆在外御敌,他们到不了这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无固定职守。你们莽蒙的传令官在此,若有意外,此两万莽蒙军归你派遣。”

他带兵离开,奔向战场。

西奴抛出的一万军队确实只是诱饵,他们把重善引去了包围圈深处。黎明之时,顾濯的眸中蒙上了血色,他这副身体会攻,却不会防。

他身处高地,肩上中了一箭,风沙刮着他皮肤,钻进他的伤处。沉重的呼吸声在自己耳边萦绕,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听不清周围的嘶吼。他在拉弓的时候撕扯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瞬间没了力气,被手里百斤重的弓沉得坠下马匹。

那一刻他觉得,他依旧是个无力的外来人。

他想起谢熠秋的脸,想起自己说的话——

“我亲自领兵,为你上阵杀敌……”

顾濯忍着耳鸣,在布满血腥与朝曦的大漠中站起了身,抬头望见了朔北的莽蒙,那是一阵浓黑的狼烟,更是一道召他回去的命令。

第110章

“打起来了。”闻律看着战报, 手指轻轻抚了下胡须。

茶盏中汤色碧清,王弼高一口饮下,解了身上的热。“那北蛮与陛下周旋了两个月, 迟迟不肯放人,根本就是不缺粮食嘛!他是想乱我北明,让咱们焦头烂额。如今陛下不愿意耗下去了,干脆在临牧打起来了。”

北蛮哪里是想绑一个北明将领?哪里是想要那万石粮食?分明就是为了消耗北明的精力。他大概是知道北明这两年缺粮, 所有非得这个时候让北明筹集粮食送去,让北明君臣猜忌内讧。

奈何北明没有内讧起来,李南淮用魏家一家人平了其余世家与大臣的不满, 且他亲自挂帅离京, 更是给朝中众臣一剂定心丸。

闻律笑道:“陛下年少时便曾在临牧领兵与北蛮相斗, 亲手砍下了前北蛮首领的首级, 令北蛮臣服。北蛮此番是在找死啊。”

“如今陛下在临牧打起来了,青甘那边也在打仗, 眼下形势外强中弱呀。”

王弼高的话点了闻律一下, 外强皆忙着与他人相斗, 甚至连帝京都顾及不得。闻律虽架空了锦衣卫, 在帝京中也只是有一群强悍的文臣党羽罢了。他本想着拿捏苏氏, 军队便不成问题了, 可偏偏家里养了个好儿子。如今苏家有郑覃受命抗击西奴,苏家之势正在崛起, 哪里会任由他闻家拿捏呢?

可李南淮竟将禁军给了谢岫。

“外强中弱,是治国大忌。”闻律端正神色, “我为陛下守帝京, 便要护帝京安稳, 令北明中强。”

谢岫区区小儿, 不过是占了个禁军统领的名号,靠舜秦王与陛下的威势震慑禁军罢了。实际掌权之人是谁根本不重要。

王弼高道:“禁军不该掌握在一个小儿手中。”

“可他是谢氏族亲呐,他挂着禁军的名,但实际掌握禁军的人不是他,而是陛下。陛下远在临牧,帝京之中不得不寻一个完全听他差遣且不会遭人非议的禁军统领。此人谁都动不了,那便只能是谢岫。”

是以,谁掌握了谢岫,谁便掌握了禁军。

王弼高从闻府的大门出去,迎面撞上了闻元洲。闻元洲一身朱色獬廌常服,见人后拱手一拜。

王弼高笑着道:“为官不比在家中闲坐舒坦,闻公子今日御史台的活可忙啊?”

“一切皆好,劳烦尚书大人挂心了。”

闻元洲不想正面看王弼高,相互寒暄几句,便以晚辈之礼告辞了。

这些日子闻家时常有人来送礼,闻元洲置若罔闻,毕竟闻家现在如日中天,在帝京可谓一手遮天了。有些官员即便不是帝京的也会前来拜访,不然就是令家中幕僚门客代替前来。

闻律甚少收礼,真正见的也没几个,几乎都是打发他们离开了。但有一日却有一人没被打发走,那人手里拿着长盒装着的礼,直言要见闻律,说这东西错过了,便再也见不着了,见过便是一生之幸。

闻律无奈见了他,是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小的老者,但是见了闻律照样得恭恭敬敬喊一声首辅大人。

那日闻律接了这个礼,盒中祥云巨龙盘着一份黄绫锦,打开来看,落印于受忠八年。

闻律登时愣了,这是受忠帝策立谢岫为储的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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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顾濯经历了一场鏖战,他真是小瞧了西奴。要知道西奴可是敢与北明叫板的,他只仗着手里有莽蒙的十万兵便敢亲自上战场,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他身中一箭,滚下马去,仰头望见了莽蒙燃起的狼烟,也望见了冲出重围的重善。那时霍怀带着兵来了,他们将西奴的大军斩成几截,零散的兵没有将领便乱了阵脚,而北明三将于此,士气振奋,好似忽然醒了的雄狮将猎物死死咬住。

顾濯被带回营地的时候,身上血流不止。他险些以为自己要死了,军医急忙给他拔箭,处理了伤口,这时候莽蒙来的那人跪在他跟前。

重善坐在帐中,他身上的重甲还没脱,满身的血腥气,像是刚宰完人回来。“你既当顾濯是你家殿下,便要看看他现在还能不能动,能不能回你们莽蒙。”

军医一般处理的都是些糙汉的伤,如今听闻“殿下”两个字忽然没控制好手上的力度,让顾濯疼的“嘶”了一声。

重善瞪了他一眼,道:“下手没轻没重的。”

那军医便吓得放轻了动作,忙着道:“是是是……”

那莽蒙传令官忙道:“二殿下,大殿下拿下了冰河隘,将阿尔斯愣砍了,阿尔与部败了!”

顾濯唇色惨白,被军医扶着半卧在塌上,“阿尔与部败了,阿兄平了叛乱,可安心了。”

“可大殿下并未归来呀!扎那觉得阿尔与部已败了,战乱平叛,便不再恪守为臣之道了。且大殿下在拿下阿尔与部之后不知所踪了,扎那便在蒙都挟持了那日松,将可汗印据为己有,那日松手里没兵,蒙都之人皆要立扎那为新可汗。”

扎那一直不反是因为他要留着顾尔金击败阿尔与部,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在顾尔金回来之前做上可汗。到时候只要整个蒙都认定他是可汗,顾尔金便无可奈何。真是捡漏捡得有一手。

重善不语,他只知道若登皇位定是要名正言顺,首先该是同脉后代,若实在后继无人才从宗亲中挑个好的立为储君,就连君主禅位都是极少见的。没想到莽蒙的可汗位置竟是这么好坐的,趁人不在便能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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